袁宝儿面上疑惑之色逐渐加深,唇瓣几度开合,最终化成了一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柳从南:“?”
袁宝儿简单概括了刚刚的事,随后又带了一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倒是有些矛盾之处。”
“对吧。”袁宝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我是真想帮他,一个人支撑那么大一家子不容易。再说了,不怕人偷兔子,还不怕别人使坏吗,活儿都摆在那儿了,你求都求了,就干呗,非得让我给出个正当理由。还得我求着他干吗?”
“许是经历了生死,性格有变。”
“那变得也太快了,我都以为他被河中的孤魂野鬼夺了舍。”
呸呸呸。
大过年的,瞎说什么。
“哥哥莫气,你无错,若是再继续生气可是得不偿失了。”
行吧,行吧。
大过年的。
“今年的天比以往冷太多了。”柳从南感慨道。
“哪有?”袁宝儿调整好思绪,笑着回道:“那是因为你从南边儿来的,跟往年比这可不是最冷的呢,最冷的时候戴着棉手套走路,手指头都冻得直疼。”
“戴手套都冻手?那手套里的温度会不会就像这布包里一样冷?”
柳从南拎着布包询问。
淡青色的挎包角落上绣着一朵五瓣红花,文雅中透露着稚气,是柳从钰几年前送给他的生辰礼。
不是布包。
是教会他自己绣了一朵花。
“你这挎包里衬是皮子的,八成比手套里的温度都高呢。”
“真的吗?哥哥试试看?”
布包的口袋越扯越大,离袁宝儿越来越近,再不进去试试温度都要挤在脸上了。
试试吧。
小秀才时而还挺犟,一个温度还这般在意。
你别说哈,这皮子的是保温,要不回家用兔皮做个手套,反正攒了那么多兔皮,不做手套……
嗯?
袁宝儿眉头轻蹙,略有疑惑。
空荡荡的包,只在底部躺了个长条状的物体。
“哥哥看看,喜欢吗?”
嗯?
看啥?
喜欢啥?
修长的手指自布包中拿出,袁宝儿满脸疑问。
柳从南:“!!!”
不!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哥哥手上空空的就出来了。
“还挺喜欢的,你这挎包还挺暖和,我回家就做个类似的手套,比棉的好用,兴许还能赚两个钱。”
柳从南:“……”
没有用……果然不能自己瞎设想。
“哥哥没摸到它吗?”
打磨光滑的金丝楠木灵芝如意簪,雪色与阳光的映衬下,棕黄色的木簪上似有金线,随着角度的不同金光闪耀跳动。
“啊?你的发簪放包里做什么?”
“不是我的。”
“别人的你更不应该随身携带了呀,柳绥之……呜。”
色若白玉的手指捂住喋喋不休的嘴,指尖在冷风和体温的交替作用下逐渐粉嫩起来。
“哥哥……别闹了,你知道的。”
“呜,不呜道。”
“可是哥哥的眼睛笑得很是好看,出卖了你。”柳从南收回手指,将发簪重新递了过去。“何以结相于?金箔画搔头。”
金粉相映。
袁宝儿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颜色,还是情义。
“哥哥。”
冬季挡不住烈火。
柳从南觉得自己就快要烧熟了,举着发簪的手在被他的目光炙烤,忐忑的心被烧得只剩羞涩。
“绥之的手很美。”
一直都很美。
从第一眼被这双手吸引,袁宝儿就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工匠精雕细琢的白玉都比不上这双手引人注目。
修长的手指搭在手心,麦色的肌肤,流畅的线条,清晰的脉络,哪怕是小一号也难掩其力量感。
色差分明的两只手短暂相接,精心雕刻的发簪被心仪之人收在怀中。
“我很喜欢。”
发簪也是,人……也是。
目光相接,除了红色逐渐扩散的耳根,万物都已静止。
“快来人呀!常哥儿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