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猫。”高晔投降。
何华:“?”
何华:“养猫怎么了?”
“他还养了狐狸、八哥、兔子。”高晔的表情一片四大皆空,“好多毛……”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何华唱起了《毛毛歌》。
高晔的脸顿时更黑了。
何华唱完爆发出一阵大笑,车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怪不得,怪不得!”何华笑得喘不上气来,“怪不得你今天脸比以前还要臭!”
高晔:“……”
“洁癖怪,你也会有今天,我可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哈哈!”
高晔:“……”
“我不是洁癖。”高晔反驳道,“洁癖是一种强迫症,是一种心理疾病。我没有,我很健康,我只是比较爱干净。真正的洁癖根本不会进高阳的房子。笑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何华艰难地停止大笑,“好好好你不是洁癖,你不是洁癖。”
他突然又想起来貌似有洁癖的温言,于是问高晔道:“那依你看来,温言有没有洁癖?”
高晔:“岂止是没有洁癖,简直是跟洁癖毫无关系,他竟然让高阳进厨房,厨房是高阳能进的嘛?毛孩子。”
何华:“刚才还说是好孩子呢,哈哈哈哈哈哈高医生,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但凡你之前对我这样随意一些,我可能就不会搬出去了。”
高晔:“哦,那不好意思了。我一直想让你搬出去。”
等红灯,高晔停车,何华把手机举到高晔眼前,点亮屏幕。
赫然是一个录音界面。
高晔:“……”
何华:“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录音了哈哈哈哈哈哈……”
高晔:“……”
这个路口有交警在查车,听见高晔车里的动静,交警向他打了手势。高晔只好乖乖靠边停,接受检查。
检查期间何华没有什么不正常举动,乖乖的,干什么都配合,不过倒霉了高晔,吹了好几次酒精检测仪,结果交警不信,以为他作弊,又拿了好几个酒精检测仪让他换着吹。
交警看着检测仪示数,再次确认:“你真的没喝酒?”
高晔:“你看我哪里像喝酒?”
交警:“你身上有酒味儿。”
高晔:“……”
高晔没说什么,等着搜车交警的搜查结果。
搜车交警搜出来一堆酒精湿巾,还有几瓶医用酒精。
高晔解释道:“酒精会挥发,所以我沾点酒味儿很正常。”
交警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在车里放那么多酒精?”
高晔面无表情:“因为我有洁癖,时时刻刻需要消毒。”
交警:“……”
交警:“爱干净不要命啊!医用酒精夏天放车里会自燃的!”
高晔:“哦,我都是停温度20度以下的地下车库。”
交警:“……”
最后交警没收了所有的酒精,教育了高晔一顿,这才放走他们。
一上车,何华又开始疯狂大笑。
高晔打开车窗,夜风嗖嗖灌进来,何华终于闭嘴,停止了大笑,也渐渐恢复正常。
高晔:“刚才你是可乐上头了吗?”
何华:“分明是被你的酒精熏的。”
高晔:“那不是医用酒精,我才不会愚蠢到在车内放危险品。”
何华:“那是什么?”
高晔:“安全的洁癖快乐水。”
何华;“……”
高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问了那么多,现在也该轮到我问你了。”
何华也严肃起来:“嗯,你问。”
高晔严肃地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可乐和炸鸡,好吃吗?”
何华:“……”
高晔:“我是在以一个运动员营养师的身份在问你。”
何华闷闷道:“我已经放弃做运动员了。”
高晔说道:“那好,以后炸鸡可乐你随意。”
何华惊诧道:“你都不挽留一下的吗?”
高晔:“你意已决不是吗?我挽留有什么用。”
何华叹了一口气:“我意也没法不决啊,那条路,真的不想再走了。”
高晔点点头:“挺好,关门开窗嘛。”
何华:“关门开窗?”
高晔以一种看文盲的眼神瞥了何华一眼:“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何华翻了一个白眼:“我不信上帝,我自己关的门。”
高晔:“……”
高晔:“行吧。总之你做足球老师这条路也挺好,说不定你能带领中国足球走向世界呢。现在的国足真的太糟糕了。”
何华:“同感,借你吉言,我一定不让我带的专业学生吃可乐喝炸鸡的。”
高晔:“未来可期。”
高晔又皱眉道:“还有那个什么‘有毛毛’,你下沉得也太快了吧,前几天不还在听柴可夫斯基?”
何华又翻了一个白眼:“你一个医生,管我吃可乐炸鸡还说得过去,管我听什么,也管得太宽了吧。”
过了一会儿,何华打了个哈欠,又恹恹道:“我爱听什么听什么,你管不着,谁都管不着。”
车又开了没多久,就到了高速入口,高晔过收费站,把车开上了高速。
黑暗中,幢幢树影不断被抛往车后,车前又有更多的树影扑上来,两道车灯在黑夜中显得单薄而昏暗,但车子仍以110公里的时速飞驰,奔向既定的目的地。
十数年如一日的生物钟在何华体内响起,何华放倒座椅,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他已经到了表叔家楼下。
在表叔家收拾了一天东西,随身带走的随身带走,发快递的发快递,半夜里,何华又坐上了去柳城的火车。
与之前那次夜行不一样,那次他是狼狈逃离,满眼的绝望,这次却是慷慨赴约,满心的希望。
回到柳城时正是早晨,初晨朝阳高升,一片灿烂生机。
而在出站口,竟然还有人在等他。
温言为他打开车门,笑容就像今晨的阳光一样明亮:“欢迎回家。”
何华也笑了,情不自禁地。
是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