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姐,人想看比赛。”陈长见拿着冰袋,“现在已经到起承转合的转了,总不能不让人看美满大结局啊。”
蒲欢被他这嘴皮子说笑了,正想接着说他,一个电话来了。
蒲欢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朝陈长见那儿使个眼色,意思让他乖乖待着,便走出去接电话了。
陈长见坐在凳子上瞧自己崴的地方。
医务室老师觉得这小子有意思,开口和他聊闲:“我说操场怎么这么热闹,你们班现在打比赛?”
“篮球赛,马上最后一局。”陈长见看自己的脚踝。
他还没崴过脚,自己刚才瞧着也感觉并不是很严重,心里还是遗憾要是那六分投了就好了。
“那你怎么知道你们能赢?”
闻言,陈长见微微一愣。
他怎么知道?
想想现在球场上的那五个人,性格各异,球风也不同,就两个星期前还特别不对付。那时候约一起都不是打球了,可以直接互相打人。
但就是这样让人摸不透心思的少年人,建立友谊也相当快。可能就是一顿饭,一场比赛。
对面现在应该是五个体育生吧,他们能赢吗?
陈长见笑了笑:“主要是兄弟强。”
“陈长见,有学生家长来找我。”蒲欢忧心忡忡地进来。
“欢姐你走吧,我休息一会。待会他们比完了,我叫人来接我。”
叫人安了心,又坐了会,医务室老师给他弄了绷带固定。陈长见转头问他:“老师,我能睡一觉吗?”
“里间有。”
陈长见一步步朝那边挪过去,似乎放心不下似的,转头说:“老师你锁门一定记得叫我。”
医务室老师正翻着本子,被这小孩逗笑了:“还能把你忘了?”
“之前被锁过,也被人忘过。”
陈长见进了房感觉自己头晕得厉害,他慢慢移到窗边开了条缝透气。
窗外是教学楼方向,静幽无人。
陈长见安逸地躺上床,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激烈的摩擦声。他慢慢闭上眼,感觉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绷了很久的神经终于有时间松懈下来。
“知道这叫什么吗?”
尖嘴脸色很不好:“运气好?”
徐正志“我去你妹的运气好,这叫邪不胜正!”
陈长见走的那局他们还是赢了,第四局大比分追平,又打了加时赛。最后三班赢的时候,观众席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怒吼。
徐正志松了手就往自己身上擦,嫌恶地盯向自己的手,做作地凑近闻了一下,边皱眉边摇头。
尖嘴大喊:“哎哟我操,你这死胖子……”
“咋了?你五个加起来文化分都没我一个人高还打不过我。”
徐正志犯完贱立刻往三班休息区跑:“打人啊,裁判。光天化日之下,无脑巧克力男暴走啊啊啊——”
巧克力男被劝阻了几米之外,在远处张牙舞爪地朝天喷火。
赵树望了过去,笑道:“你不怕他之后找你报复啊。”
“就他那脑子隔天就忘了。我们初中同班,好几次我偷偷改他算术本答案改得全错,他还以为自个写的呢哈哈哈哈。”
“这么坏?”邓潇一蓦地对徐正志的印象除了二傻子外又多了一点,“看不出来这么有手段啊。”
徐正志伸个手指,嘴里念着“nonono”。
“你要知道一般都是丑人多作怪,我们这种正义侠士才出场的。”
“周哥今天是真侠士。”徐正志伸手就想拍他周哥的肩。
不巧,周秋山俯身捡水瓶没让人拍到。
徐正志手揽了个空:“?”
张弓把衣服捡上,说:“就是,真的没料到加时赛还能扳回来,我没打过加时赛感觉人都要累死了。周哥还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感觉训练那天根本没发力啊。”
赵树也还是在兴头上,回味无穷道:“真的牛,最后拿球,变向突破给我整懵了,刷——那一阵风,旁边叫的耳膜都要给我震破了。太爽了!”
“你说今天有我们的照片不?”
“待会去瞧瞧哈哈哈哈哈,我给你马赛克复原。”
“你这么牛?”
“我直接给你画一个去。”
“瞎吹吧你。”
一群人嬉嬉闹闹回到教室,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周秋山一言不发,他收好书包背上,又跨了一步去收陈长见的。
邓潇一瞧了问:“周哥你干啥呢?”
周秋山没抬头,把作业装上:“我和他住得近,帮着带回去。”
“啊!我都差点把陈哥给忘了。还说直接庆功去吃饭呢。”徐正志绕了一圈,把自己校服穿上又说,“我靠,陈哥衣服呢。”
“周哥拿着的。”
徐正志:“那就好,我还说我帮陈哥把作业带回去,周末给他送过去……等下,你们住得近?”
周秋山收拾完拉上书包:“嗯。”
徐正志:“那我们叫上陈哥?”
张弓在前面说:“他脚崴了应该不方便吧?”
徐正志打开手机准备找人:“陈哥在哪啊,我要饿死了。”
赵树道:“估计家里人都已经把陈哥接走了。”
“怎么可能。他……”徐正志说着,突然住了嘴。
他回望周围人一眼,发现大家都等着他继续说。
没等着下面的话,赵树看周秋山:“周哥去不?”
“你们去吧。”周秋山拿着书包,“我去找人。”
徐正志饿得直不起腰,摊在椅子上。无助地翻陈长见的微信,听了周秋山这话顿时停住了,奇怪道:“周哥,你俩到底住多近啊?”
“大概。”周秋山走到门口回,“前胸贴后背吧。”
人走了。
众人愣住,齐齐相对。
赵树最先回过神:“……这是我想得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