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繁体版 简体版
鲤鱼乡 > 我才不是室友的唯粉 > 第25章 你不生气

第25章 你不生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谁在哭?

意识一片混沌,就像溺进黑色的海,无数黑色的触须将人密密包围下陷。

高窄的黑门,开门的身影包裹在一片光亮中,随即身后出现了高大的巨人。

视线又暗了暗,圆手触了过来。

陈长见被拉了起来,温热的体温包裹着他。

那人不住地颤抖。

不是他。

——原来不是他在哭,是抱着他的人。

陈长见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白色的床单,一本书,然后是一只手。他猛地撑起,脚部传出一阵刺痛引得他闭眼嘶了一声。

“别乱动。”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长见陷入一瞬的呆滞。他环顾了一圈,是医务室。

周秋山不紧不慢地瞧他一眼,把手里的本子合上,笔装了回去。

陈长见表面淡定,内心惊涛骇浪——周秋山居然找过来了?

他说:“走吧。”

陈长见沉了沉心:“你怎么不叫我,都这么晚了。”

他往窗外一望,天都黑了。

周秋山把书装进包里,转头说:“有个人,一叫他就把人拍开。”

“……”

见他要起身,周秋山走过来扶他。

陈长见手搭上他的肩颈,慢慢移着腿道:“谁啊,这人真不知好歹。”

他把自己的书包背上,转眼瞧周秋山笑了。

陈长见又一次发现了新大陆,已经不如第一次吃惊。但是他心情很好,陈长见把这归为自己又一次成功融化冰山的成就感。

他随即承认道:“我的错,今天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沉了。你来多久了?”

周秋山:“刚来。”

他从周秋山手里接过校服,往兜里一搜,拿出手机:“果然在包里。”

打开手机微信十多条消息,徐正志他们的“陈哥回家没”,周秋山的最后一条“在医务室?”。还有打了三个电话的欢姐,最后一个居然被接通了十几秒。

周秋山说:“我给欢姐说了你没带电话,我接你回去。”

陈长见点头应下,挨个回信接受鞭策。

医务室老师看见两人出来,说:“正想进去叫你们呢。小子能睡啊,你这朋友人太好了,我看等了你老半天。”

“麻烦老师了。”

长廊周边的教室空无一人,随着他们的脚步,灯一个个亮起。

“要我背你吗?”周秋山问。

“不用,根本没多严重,还拍片了的。”

周秋山把自己的帽子给陈长见扣上,自己戴上了口罩。他问道:“我没来怎么办?”

陈长见不明所以,但也没拒绝。他笑着回答道:“所以我想先休息好,之后慢慢蹦回去。”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瞧周秋山冷脸不说话,陈长见找补:“开玩笑的,我又不傻,会找老师借电话嘛。”

“你下次直接把我打醒。”陈长见说,“等这么久多费时间啊,你今天不去公司?”

周秋山瞥他:“没有下次。”

陈长见愣了下。

他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

他用小指挠挠眼眶,心道周秋山人忙,时间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很宝贵的。他能记得接自己已经很好了,还磋磨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他“唔”了一声。

周秋山不知他在想什么,忽然停下不走了。他解释道:“昨天把事忙完了。”

陈长见转念一想,难怪他昨天一整天人都没回来。

“不叫你还有原因。”周秋山往空荡的操场扫了一圈,“现在人少。”

晚霞已经落幕,只剩蓝到有些发紫的天空,一颗明亮的星缀在上空,流质般温和的风飞扑过来。

操场旁边的廊道隔老远才有一个的灯微弱亮着,树荫的遮掩下,影影绰绰间两个人的身影挨得很近。

也是。陈长见心想。

要是周秋山在旁边,他俩出去得多少人看啊。他还缺了条腿,被人围观就太傻了。

陈长见尽量和平时走得没差,但周秋山可能打球累了,故意放慢速度似的,叫他怎么也走不快。不一会他就放弃了,跟着他的节奏慢慢挪。

后门就在球场旁边,距离艺术楼也就几十米。南远一中的后门为方便住校生从宿舍拖着行李出去,周五放学后都会开着。

他们径直去了后面。现在该回家的学生已经走了,路上没什么人。

出去很偏,处于一小路的拐角。陈长见一阵好说好歹才说服保安大爷相信他们是通校生。

周秋山提前打了车,两人出门就坐上了。

陈长见终于空出手翻群消息,他揶揄道:“周哥,你牛啊。”

又往上翻了翻六人群里的聊天,陈长见神采奕奕:“五个体育生,第四局输了还打了加时赛。”

车子穿出小路汇入大流,远中大门的道上车水马龙,前门种了两棵银杏树的空地上还可以瞧见不少人在逗留。

那些人左右张望着,周秋山察觉到便往下坐了点,他偏过头,没有摘口罩,眉眼被藏在黑暗中。

“输了怎么办,对方作弊在先。”

陈长见还在回消息,道:“我没想过会输。”

静了片刻,感觉到自己的语言应该无意给了对方压力,他又说道:“输了也不怎样啊,胜败乃兵家常事。”

陈长见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他做什么事都不会先想到失败了怎么办,只一味往成功的方向走。虽然他输的次数不算少,但几乎不会沮丧多久。

毕竟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失意才是常态。

车厢一阵安静。

“你不生气?”周秋山也翻着手机,屏幕的光把他那一团照亮,“那个肖齐。”

陈长见本来还打着哈哈,听到肖齐的名字,蓦地安静了下来。

生气?之前倒是真有点生气。

今天再发生这样的事,陈长见反而没什么情绪。

路边的明灯从他脸上映过,他想了想说:“这确实不是第一次,但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大家都看着。”

每个人都拿着手机,加上周秋山的名人效应,发到网上极有可能引起舆论风波。

而且……

陈长见皱着眉头,回想当时站在空地上发抖的男生。

他说出了心里的结论:“而且,肖齐是情绪化的人。”

如果再被逼一次,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很有可能事情会扩大化,到时候就太难收场了。

周秋山熄了手机,周围又陷入昏暗。他偏过头不说话了。

轮廓很冷,一路忽明忽暗灯光将他短暂地包围。

不知道为什么,陈长见的直觉就是——他在生气。

陈长见斟酌了会。这个人两次都把他俩害得那么惨,他不帮着朋友说话就算了,还在给肖齐的行为找理由。

“要是他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多吓人。谁拦得住?”陈长见语气夸张,想要引起人的共鸣,“你不怕麻烦吗?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晚高峰堵车非常无聊,司机大哥一直留个耳朵听,听到这忍不住插上一嘴:“小弟弟,你们学校谁上吊了?”

“还没上呢,我们在预防这事情发生。什么绳子板凳全拆了,主要是在考虑抹杀掉问题的源头。”陈长见往前坐了点,“叔,你说是不是得好好预防青少年心理问题。”

“那肯定的。现在社会压力大,有问题的人太多了。”大叔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好不麻利熟悉,“我们当然也不是歧视的意思,但首先你们行好事一定要保护自身安全,然后及时咨询医生帮忙。”

陈长见坐回来,朝周秋山看一眼,小声道:“就是。你看大叔人社会阅历丰富都说是。”

司机大叔似乎有个正到叛逆期的孩子,说起这个话题很有感触,滔滔不绝。陈长见连连附和,和大叔一路聊得热火朝天。

终于堵过了最热闹的一段路,车又跑了起来。大叔敛了心思认真开。

陈长见觉得自己和徐正志差不多了,非常想要说话对象的反应。特别还针对旁边这个冷冰冰的雕塑。

他朝周秋山那边靠过去,问:“你说啊,在理吗?”

旁边人还在气头上,移了眼珠子瞧他。半晌终于回了话,言语克制:“在理。”

在理的话,陈长见就一颗心放肚子里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