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薄荷混合着带着甜香的木头味。天花板上星辰一样的灯发着莹莹暗亮,昏昧不清。这灯与其说是为了照亮,还不如说是为了遮蔽。
遮蔽我此刻耸动的情|欲,体内不受控的潮汐,遮蔽我顽劣的、想要拿捏萧简的心思。
他没睡着,我在床沿坐下。没有言语,我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上他的肩胛。
他听见了我的尖叫,抬手捋了下我耳边的头发:“这回梦见什么了?”
“蛇,很多很多蛇。”我说,手还在上下游移,我的手指点过哪里,他哪里的皮肤就起一层战栗,这种掌控的感觉很好,果然很好。
“你在海岛就知道我的秘密了,那时候你怎么想我?”轮到我来问他问题,“觉得我是个荡|妇,人尽可夫吗?”
萧简喉管上的浮凸滚动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已经有了反应,被子里,我的手绕开了那里。
手掌下是男人身体的温度,很热。我的掌心发麻。
竺雨,你真的是想要拿捏他吗?还是,你已经快要昏了头了。
我在暗中凝视他的眼睛,等着萧简吐露出那些指责,嘲弄,贬低我的言辞。
“我想陪着你。”他艰涩开口,嗓音沙哑,“你的呜咽声像哭,它们听起来并不愉悦。”
我顿住了,这不是我预想中的答案。
萧简撑起身体朝我靠过来,没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不过是把我拥进怀里。我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那里还有我勾起来的鸡皮疙瘩。
这个拥抱比以往所有的、哪怕最彻底的接触都更令我失神。
有别的东西占据了我身体的主导权,从小腹弥漫开难以抵挡的滞涩感。这感觉格外强烈,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兴奋地等待着什么。
我心慌而茫然,混沌中仅存的一丝清醒告诉我,我不能利用眼前这个人。
我把他推开,身体跌进被子,语气急迫:“萧简,你转过头去。”
“竺雨。”他拉开我的手,俯身吻我,鼻音浓重,“我为你准备了,我们会很安全,让我陪你。”
我无言地望向他,视野里,萧简的眼神纯净得没有一丝褶皱,像他脑后那些暗弱的星辰。
“你想我把你当个工具吗?”我克制着自己,但话音已经开始发抖。
萧简愣住了,片刻后他垂下头,手紧紧地圈着我,任由我在他怀里震颤着,通过自己达到了彼岸。
我浑身紧绷,而后所有的力气都退了潮,肺腑间压着的那种沉重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枕着萧简的胳膊,我迷蒙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