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喜欢。”
陆砚青顿了顿,语气轻松,带着些调侃,“今天的约会从赏花开始,那接下来是不是该由我来为你效劳?”
"说吧,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江昭宴想了想,摇了摇头,刚准备说“没有”,却突然灵光一闪,眼里倏地一亮,“有一个地方!”
他雀跃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去那里,是个小游乐园,人很少,特别安静,但是风景很美!”
车灯亮起,黑色卡宴缓缓起步。
“那就走吧,小江导游,带我去你的童年基地。”
......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了一块拉着铁丝网的工地前。
铁皮围栏后,原本的游乐园早就被夷为平地,连地面都翻起一层灰色的水泥渣。
风一吹,连曾经的回忆都仿佛变得遥远模糊。
江昭宴一时间怔住了。
“……怎么会没了。”
他喃喃道,声音里是说不清的失落。
“可能是很早就开始拆了……”
他低声说,眼里满是惋惜,“我记得那时候有个秋千架,我特别喜欢在上面荡到最高……每次来做义工的那些哥哥姐姐都怕我摔下来,但我就是不听,还非说那样才像在飞......对不起,我没想到这里被拆掉了。”
“要不我们回去?”
少年像焉了的小白菜,有些无措:“我太久没来了,以为......”
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
江昭宴低下脑袋。
“那就走走吧。”陆砚青突然开口,“虽然这地方拆了,说不定还能找到点什么回忆的痕迹。”
江昭宴呆了一下,没想到男人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几秒后,他小跑几步跟上陆砚青的脚步,沿着围栏往里走,旧游乐园的边缘还有几处没被完全清理干净的角落。
两人走到一面残破的水泥墙前,不知是谁先发现的,陆砚青伸手拂去上面一层灰尘,指着那片斑驳的颜色道:“这儿好像有东西。”
江昭宴凑近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幅涂鸦。
线条稚嫩,颜色斑斓,但灵气十足,看得出是小孩子画的东西。
画中有一只巨大的飞鸟在天空中展翅,下面是一座微缩的游乐园,秋千高高地荡起,还有糖画摊和棉花糖,阳光下,有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秋千上,歪着脑袋冲着天笑。
涂鸦右下角的落款处,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江昭宴作。
江昭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名字,脑海一阵空白:“……我画的?”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江昭宴不好意思抬头,对上陆砚青的眼睛,“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发过一次烧,所以忘记了一些东西。”
他随口解释,然后蹲下身子仔细看那副早就被遗忘了的涂鸦,颇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我画画还蛮厉害的嘛!”
陆砚青在他身旁蹲下来,也认真地打量着那幅已经褪色却依旧鲜活的涂鸦,“嗯,画得很好看,特别是这只小鸟,栩栩如生。”
江昭宴被男人一本正经地评价逗笑,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想法,猜测道:“我那时候好像特别喜欢飞的东西,觉得只要能飞就能离开烦人的地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大概是那时候不太开心吧,所以画了一只飞鸟。”
“那现在呢?”
男人忽然开口,江昭宴思考了一下,现在虽然也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总体上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更何况,现在的他有手有脚,有自己挣钱的本事,还有很多人喜欢他。
他再也不是那个只能任人责骂挨打的小孩子了。
于是少年笑眯眯道:“现在我很开心。”
很开心很开心。
开心到像是真的变成了一只小鸟,无拘无束地飞翔在广阔的天空。
天色已晚,城市的灯光亮起,映照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也拉长了这一晚的温柔。
江昭宴恍然回神,这才发现指针已经渐渐偏向数字十二,他抱着一堆小吃,肚子都有些鼓起。
吃的好撑啊。
两人上了车,他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早知道刚刚就不要看什么都想吃了......糟糕!”
少年瞪大眼睛,“过两天要进组拍摄,白姐不会说我吧!”
这真的不能怪江昭宴,他一直都是吃不胖的体质,所以在饮食方面并没有什么减肥的需求,但即使这样,上镜胖十斤也不是说着玩的,白经纪在接手他后就对江昭宴的饮食把控严格,只不过这段时间养病,他就有些疏忽了。
想到这,他有些生无可恋滴垂下脑袋,细软的黑发落在额前,倒真像是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狗了。
陆砚青打着方向盘的手没停,唇角勾起不明显的笑意,“那就这两天多运动运动,吃都吃了,别想那么多。”
“好吧......”
江昭宴托腮看向窗外的风景,狐狸眼因为困倦微微眯起:“明天还得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好去江家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