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独自行走在光怪陆离的梦中。
身体深处涌上一阵难言的燥热。他努力地忽视着,直至抵达梦的尽头。
“又是你。”
他注视着水面的波纹,上面隐隐浮现着另一个身影。影影绰绰间,他挥了挥手,把这个身影打散了。
“是我。”身影在他身后说道。
他转过头,看见另一个自己。
“上次的预言可还满意?”另一个凌默问。
凌默点点头:“的确......他来了。”
“很好。”另一个自己在这片梦境中坐下,转头看着四周的水面,“不久后新人类计划彻底开启,你身边将会多出许多助力。到那时,你要考虑的就是另一方面的问题了。”
凌默眼皮微敛:“你为何不把实验数据直接报给我?”
“呵......首先,我只记得结果,根据结果写过程可不是科学的研究手段。其次,我不能违背事物的客观发展规律。”
“......最重要的是,你经历过的苦,我都必须一一承受,对吧?”
“Bingo~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淋过雨就会给其他人送伞的类型。”
凌默深吸一口气,胸中的烦躁依旧无法消解。对方仿佛看出了他的窘迫,微微一笑,摆摆手便退出了梦境。
于是四周只剩下光怪陆离的水面,以及平台上唯一的他。
他再也忍受不住,喘息着跪倒在地。在一刹那间他似乎与现实同步,脸上和手上的鳞片微微发热,呼吸间都在灼烧。
他已经感受到身下的床单,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欲望发散,手不由得往下伸。
“唔......”
他胡乱地摸着,却不得要领,小腿在床单上难耐地摩擦,急切地想触碰一些冰凉的东西。
“阿焓?阿焓?”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呼唤他。
他挣扎着掉进水里,水中蛰伏已久的黑影浮上来,勾结着他的身子,试图将他撕碎。
“去死......”
“陪葬......”
他沉浮在潮热中,仿佛要在这欲海中溺亡。尖锐的声音刺穿他的耳膜,他难耐地仰起头,想要尽可能浮出水面。
四周突然一片空白,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着。
宫溯宁在一旁担忧地望着他,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脸颊靠着宫溯宁的胸膛,静静地呼吸着。
“你怎么了?我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你在......”宫溯宁的脸突然红了,支支吾吾地说着,“呃......你好烫......”
令人恐惧的窒息感已经过去,重新涌上来的是那股更令人羞耻的燥热。凌默重新闭上眼,发现宫溯宁的气息并不能让他平复下来,反而让这股燥热愈演愈烈。
这是之前未曾发生过的情况。距当年注射过量安抚剂已经过去一年多,这一年中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混乱期症状。但这种压制必然会带来极强的反弹效应,他一直在试图规避这种风险。现在看来,发生在这样一个夜晚或许是件好事。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烧得嘶哑起来:“拜托......帮我跟实验室那边说一声......明天请假。”
“大祭司竟然也要向人请假吗?”宫溯宁眨眨眼,越过他拿起凌默放在床头柜上的终端,低头摆弄着,“是给谁发消息?你的助理?”
“跟硺黎说一声就好。”凌默紧闭着眼睛,手指狠狠缴着被角,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着,“麻烦快一点。”
“好,我发完了。”宫溯宁给他亮了亮屏幕,但凌默根本没看。
“很好......现在,麻烦你出去一下。”
凌默有气无力地推搡着对方,挣扎着解释道:“我现在可能是混乱期......”
宫溯宁愣了一下,随即善解人意地说:“好,我明白了。”
那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气息逐渐离去,房间重新恢复宁静。凌默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蜷起身子,自暴自弃地把手往被子里伸。
做这种事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当他浑身湿漉漉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时,手酸的不行。他站在卫生间镜子面前搓着手,闻到浴室里残留的那一点熟悉的味道,好不容易平息下的火热再次往下腹冲去。
他木然地望着镜子里眼角泛红的自己,有点崩溃。
他开始怀念之前的混乱期了。不,这次不能再叫作混乱期,应该被称为发.情.期。
好累,他到底为什么要长两根?
*
宫溯宁回到凌默之前给他安排的卧室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天还蒙蒙亮。他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便起床开始准备早餐。
凌默的房门依旧紧闭,混乱期的蛇似乎还在休眠。宫溯宁怀着愧疚给凌默煎了个蛋,但第一次煎没能把控好火候,最终成为了黑乎乎的一坨。
他只能把焦黑的蛋埋在花园里,为这只没能出生的小鸡默哀三分钟。
一个多小时过去,凌默依旧没有醒来。宫溯宁决定进门去看看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