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太直白,顾和皖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他压低声音警告:“姜淳,莫要胡闹。”
他的嗓音本就清朗舒缓,此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喑哑,有一股别样的感觉。
姜淳享受般眯眼,“殿下,您再骂两句,嗯,真好听。”
顾和皖:“……”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拉进被子里,忍无可忍道:“你自己试。”
他的手很用力,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手就被放在了被子里面,温热滚烫的触感透过单薄的里衣传到手心里。
它甚至还在她的手心里跳动了一下。
姜淳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抽回手。
顾和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还担心吗?”
姜淳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担心,殿下威武!”
他嗤了一声,惯常温润的语气不再,带上了几分恶劣:“姜淳,你就这点出息。”
姜淳老实了,欲盖弥彰得闭上眼:“睡吧,睡吧。”
——
隔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扉照进房里,顾和皖睁开眼睛,他准备坐起身穿衣,察觉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腰间,低头一看,姜淳不知何时弃了她的那条被子,钻进他的被窝里,手臂搂着他的腰睡得正香。
顾和皖额角青筋跳了跳,忍住将她丢出去的冲动,推了推她的肩膀。
姜淳睡得正香,伸出手无意识挥开他的手,嘟囔道:“烦死了。”
顾和皖:“……醒醒,今日要回门。”
“嗯?”姜淳被推醒了,不耐烦得睁开眼。
顾和皖挪开她的手臂,下床更衣。
自太子妃嫁进来,他便不允默书再在早晨进寝殿伺候,这几日他都是自己更衣。
姜淳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眼睛里还有几分晨起的迷茫:“什么时辰了?”
顾和皖系上腰带,回道:“辰时了。”
姜淳揉了揉眼睛,见他换好衣裳了,扬声朝外喊人。
檀云带着几个大丫鬟守在门外,听见声音,心里松了口气,今天是大日子,可不能迟了。
殿门被推开,宫女们鱼贯而入。
等顾和皖洗漱完进来,姜淳也已经洗漱好了,正坐在梳妆台旁,秋月在给她梳发髻。
二人用了早膳,便登上马车朝赢王府驶去。
赢王府门口,除了老王爷与老王妃,阖府上下都聚在了大门口翘首以盼得等着,只有姜泓站在末尾,急得团团转。
姜卫平隔着人群,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还不过来。要拉屎吗搁那打转!”
姜泓有苦难言。
自从那日阿姐出嫁,太子来亲迎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太子姐夫和他姐养在扬州的外室长得一摸一样啊!
实在是惊悚!
那日怕给他姐丢人,强撑着镇定走完流程,回房他就崩溃了。
这三日他吃不下也睡不着,黑眼圈吓人的很。
偏偏他谁也不能问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憋着。
皇宫与赢王府隔得不远,两刻钟的功夫,马车缓缓在王府门口停下。
门帘被掀开,太子先踏出马车。
车夫利索地放下马蹬,顾和皖下了马车后转身去牵里面的姜淳。
姜淳今日穿了一身绛红色百花织锦襦裙,头发高高挽起,佩戴了一套鸽子红宝石头面,华丽贵气,眼波流转间顾盼神飞,神气极了。
她看见门口等候的人,眼睛一亮,扬声喊道:“爹爹,泓儿!”
姜泓看见自己姐姐,瞬间将劳什子的太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像小狗狗一样凑了上去。
“阿姐!”姜泓三两步跑到姜淳身边,高兴的摇尾巴:“阿姐我好想你啊。”
姜淳笑眯眯伸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乖啦。”
姜卫平笑着带众人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太子自然不会在这时摆架子,笑容清浅扶起他:“岳父太见外了,不必多礼。”
姜淳走到父亲身边,嗔怪道:“爹爹,下次不许这样了。”
姜卫平爽朗一笑,“礼不可废,殿下里面请。”
一行人朝着内院走去,老王爷与老王妃已经在堂上等着了,看见他们进来,顿时眼前一亮。
顾和皖与姜淳站在花厅里,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制止老王爷行礼的动作,道:“今日不讲君臣,祖父无需如此。”
姜淳笑着道:“祖父与祖母若是客气,那孙女儿便无颜再呆了。”
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引着二人上坐。
姜淳与顾和皖推辞一番,最终坐在了老王爷与老王妃下首第一位,对面是赢王姜卫平。
为了迎接太子与太子妃,寿安堂上下焕然一新,实打实的郑重。
顾和皖与姜淳身后除了带过去的檀云丝柳,还跟着十余位宫人女官,屋外乌泱泱站了不少内侍与东宫侍卫,扶刀肃目而立。
大人们还好,姜翰姜渝与几个庶出姑娘公子从没见过这番阵仗,皆心有懦懦,屏气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