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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淳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朝外看了看,大门处依旧没什么动静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来?”
前两日说好今日一起去崇义馆看樱花,结果这都日上三竿了,姜泓还不出来。姜淳站在花厅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丝柳也觉得颇为奇怪,世子从未放过自家姑娘的鸽子,不想让姐姐等他受累,每回出门都提前收拾好候着,不让她等一时片刻。
“早晨的时候,奴婢去送糕点时,就见小少爷已起来了,在院里晨练呢,奴婢去问问。”
不等丝柳出门,就见姜泓慢吞吞走进来了。
“回回出门都像要蹿上天的猴子,今儿可真稀奇,竟来得这么慢?”
姜泓扯了扯衣袍,支支吾吾道:“阿姐,我今日不太舒服,就不出门了,你让那个谁陪你去吧。”
姜淳挑眉:“你哪里不舒服?”
姜泓抠了抠手,眼珠滴溜溜转:“我……我肚子疼!肠胃不太舒服。”说完双手捂着肚子,“哎呦”了起来。
姜淳冷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抽过一旁的鸡毛掸子,撸了把袖子:“好啊,让我看看哪里不舒服,这里?还是这里?”
“嗷嗷——”鸡毛掸子落在身上,姜泓抱头鼠蹿:“姐我错了!”
姜淳面露微笑:“能好好说话了?”
“能能能。”姜泓点头如捣蒜,一脸丧色:“阿姐,我今日要去小院喂兔子,你和姓周的去玩吧。”
姜淳挑眉,昨晚回来时一点口风未漏,显然是在周皖那处吃了瘪,此时瞒不下去了才说出口。
不想再浪费时间,丢了鸡毛掸子朝门外走了。
姜泓见她眉毛都未皱一下,朝着她的背影喊:“你好歹挽留我一下啊!”
姜淳头也未回,摆了摆手。
等二人乘着马车到了小院,周皖已经站在了小径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停稳后,周皖先上了马车,此时坐着三个人,空间略显拥挤,姜淳踹了一下姜泓:“还不下去。”
周皖温和补充道:“记得把兔子窝打扫一下。”
“……”
姜泓憋着气不说话,见姜淳看着自己,才瓮声瓮气开口:“……知道了。”
愿赌服输,今日就让他陪阿姐一道,待他寻到机会揭穿这个男妖精的真面目,阿姐就会知道谁最好了!
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他一脚重重踩在周皖鞋面上,震得马车都轻晃一下,这才得意离开。
马车驶离小巷,姜淳“扑哧”笑了出来,笑意吟吟:“你俩打架了?”
周皖摇头,“我打他,心疼的是你。”说完又问:“经常与人打架?”
姜淳显然十分头疼:“从前在……老家,打架是家常便饭,在我面前又惯会阳奉阴违,今日说要改,明日照旧。”
周皖心中了然,上到宗亲皇孙,下到勋贵子弟,就没有他不敢惹的。还记得一年前,宗室内有一郡王家儿子骂了他,他连夜将人套了麻袋,带着一伙人在郡王府外的巷子里把人打了,事后被告到御前,皇帝派人去查看伤势,鼻青脸肿,肋骨都断了两根。虽说是那郡王家儿子嘴贱,但被也确实打得太狠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作奸犯科,横竖有他这个姐夫在后面兜着,谁还敢欺负他。
这话此时是不能说的,周皖安慰道:“年纪小冲动一些不足为奇,等长大了就好了。”
“说起来,昨日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姜淳好奇得不得了:“甚至同意留下洒扫院子?”
“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见他不愿说实话,姜淳也不逼迫了,珍惜当下所剩不多的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转而聊起旁的话。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崇义馆外,周皖扶着姜淳下了马车。
这座庭院是前朝太祖皇帝下江南游玩时筹措修建,到今朝一直归为朝廷,当地县衙会不定期在此举行集会,空闲的时候,供当地百姓游玩观赏。院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湖心亭旁流水潺潺,后院有一片很大的樱花林,到了春季美不胜收,此时正是观景的好时节,庭院门口人来人往,有那挑着箩担售卖瓜果的小贩,也有那摆摊为人画像的,热闹非凡。
二人沿着小径一路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几抹娇嫩的烟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