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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模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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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生死殿内。

花莜摊开手心,一朵含苞的白玫浮现眼前。她向楚离看去,果不其然,他的手中也有一朵紫红的罂粟。

楚离不可思议,握拳消散了手中的幻象。他目光远眺,冥界原本灰暗的天空鼓动着银光,如丝纤弱的青绿穿插其中,渐渐被掩盖光辉。

花莜:“楚离,再犹豫就没时间了。”

楚离还是不太信任她,害怕她此番行事暴露,可天边的银白再一次闪烁,映亮花莜的深红眼眸,好似也在提醒他刻不容缓;他心一横,撕下生死簿上的一页,执笔写下咒言,推向花莜,纸张与少女周身燃起橙红的火焰。

楚离语重心长,也带有几分威胁:“你只有一刻钟,否则会同楚静一样结局……只要就下媒介就好,别妄想阻止天意。”

花莜没有回应,楚离在她的笑中品出她阴谋得逞的滋味;殿门处的嵩墨正好目睹花莜在红光中消失,他若有所思,缓缓靠近看着火光出神的楚离:

“是楚静引动的天罚?可空中权能展示的不是……”

“嗯,是此世的绿巫。”楚离回神:“可楚静要借她的仪式再塑肉身。”

“为此甚至冒险把花莜放回去?你分明知道她的手段也不干净;”嵩墨没好气,在他记忆里,他任职冥差以来花莜就在,她灵魂上有不少天罚的痕迹,人也总想逾矩回到凡世;他不喜不安分的人,对花莜也就没有好印象:“况且是那绿巫自己行事不慎,再等他人的媒介也未尝不可。”

楚离苦笑,翻开生死簿,展示那所剩无几的空白页:“我本也不想冒险。”

嵩墨这才明白:楚离还能干涉楚静的时间不多了,当他手里的生死簿被写满,他将重新步入轮回,抛却前尘旧事。虽说楚离也没任职多久,但也许是他滥用职权吧,让像靡乐那般的诸多倒霉蛋起死回生,就算天规没发现到他身上,他也要背负这么做的代价。

他们这些冥差或多或少都一样,都有遗愿,奢望通过伟力还自己个圆满。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想假公济私,便要受制于力量本身……嵩墨想,也许天意从一开始就知道楚离干了些什么,只是比起明着惩罚他,让他既担忧着被天意发现,又期盼着能早日解决问题,在只能看见飘渺希望的等待中,目睹希望越来越少,不更折磨人?

……

花莜的灵魂顺着生死纸页灼烧出的丝线,向上追溯,她在靡乐身上留下过标记,要找到她不难。

从冥界的天象来看,天意借凡躯现世,并且碰上绿权天者逾矩,正在降下天罚。往常,绿权僭妄,只会黯淡光辉,制其权柄;但此次所见却是炽白大亮,就说明那人还涉足了白的领域——她在天意中留下的意识能具现出白玫,想来这天罚便是因为那人给齐霜制造了躯壳。

她没把楚离的话放心上,要在天意的注视下保全媒介,楚静的还有可能,可齐霜绝无活路,所以她一定要直面天意,终止天罚。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此次天规降临的见证者中,还有一位曾受惠于她。

那她也是时候让对方偿还了。

她的灵魂化作针刺,穿透青梓被天意控制的神思,串连起她留下的锚点,意识一点点浸入,将原主封存;她收拢神魂,再一睁眼,就回到了凡间。

此时的情况谈不上乐观,整个宫殿充斥着血腥气,以云欣此为中心,她的五官、四肢皆被异化,向外不停扩张着血色的肉质藤蔓,大大小小的脓肿争相膨胀,挤出花穗、果实,一众人被包围其中,也难免不受影响,骨指关节长出嫩叶,偏生还被天意控制着说不出一句话。

天意很快察觉到外来的意识,祂瞥去银光,见青梓没有知觉一般挖去了口中开花的血肉,冲祂戏谑一笑:

“弄成这般模样,‘神’啊,绿巫犯下的罪行,当真值得如此重罚么?”

将祂称呼为“神”的,还揣测祂公报私仇……花莜,除了她很难再有谁。天意具象收束白光,化作箭矢,直冲青梓双目。

祂空洞的声音竟带有怒意:“明知故问。”

花莜也不闪躲,任由那些雾光穿透她的魂灵,青梓的瞳孔渐渐涣散,他一个趔趄,笑得更得意了:“看来我猜的不错,至于这般恼羞成怒么?”

青梓艰难地站稳,佝偻着身子,捂住身上血肉异变的位置:“这样,我们谈谈吧……先放了绿巫如何?”

靡乐居高临下,白雾在她周身环绕,似乎又要发动一计杀招。

花莜:“当然,我有私心,因为齐霜;可此事于白巫而言也是利多弊少——你们也知道,白权伟力降世不如其它频繁,要是真让绿巫死在这儿,白巫也活不了。”

“荒谬,何人能取白巫性命。”靡乐放出银白,箭矢击穿青梓的胸膛:“你是大胆,还妄想让视者成型!”

“哈哈哈哈……”青梓的笑声是鲜血堵在咽喉,他对上靡乐的满目银光:“就这么在意我策反了齐霜?呵呵,若非你们这些贪婪的家伙想借助伟力注视大地,怎会给我留下可乘之机?”

天意一怔,警觉花莜究竟是在何时看穿了祂编织规则的原理,才致使了今日的局面。

这给了花莜空隙,她火上浇油:“是啊,是没人能动得了白巫,可她身边的人呢?”青梓不知不觉拖着残躯向靡乐靠近,眼中似有火光:“还是你们觉得,有我一个麻烦还不够?”

花莜太清楚天意了,祂明面上是伟力秩序的维护者,实则是那些还想依靠伟力获得利益的老顽固垄断的大手。祂什么也不在乎,除了自己坚守的那套阶级秩序,为此祂无所不用其极。

“可笑,此世白巫不同。”靡乐不避靠近的青梓,猛地引爆他身上生长的肉芽,一瞬血花绽开,男人脱力跪倒。

可他还存着气力,仰头咯咯笑:“你们莫非觉得,这姑娘还没吃到你们给的甜头,就跟你们一气?还真是傲慢啊……呵呵,我留下的暗示可不比你们少,‘神’啊,你们以为她会听谁的呢?说不定她能留下比齐霜还惊艳的意识呢。”

“放肆!”若是真让花莜再制出一个同她一般的人物,那时伟力的意志恐怕便不是祂能控制的了,必须消除她的存在!

殿内的雾光瞬间膨大,如城墙推向青梓,花莜的意识猛地一空,滞涩疼痛一齐涌上来,要把她震出。她死死抓住青梓的神魂,聚念清神,将痛苦悉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可惜青梓本就不是什么好材料,他的身体霎时不堪重负,呕血不止。

好一会儿,花莜才重新喘上气:“你们草菅人命这点还真是一点没变……哈哈,就算这小子尚未逾矩,你们也并不在乎他的性命……自负什么天道正义?”

但显然,天意不愿再放任花莜继续大放厥词,靡乐抬起手,直指青梓,银白中竟聚集出了不可名状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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