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把小混混抓了过来，用膝盖抵住他的背让他趴伏在地上。一手按在中年男人的伤口上，一手按在小混混完好的大腿上。

费耳抵达时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他已经做好准备或许白术没有救回人，他已经在考虑约哪里的心理医生。

跟着费耳一起来的还有学校的负责人，他们原本是来接费耳去吃饭的地方。

结果被费耳征用了车，说她的学生遇上持刀抢劫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更大的惊吓还在这儿等着他们。

走到了地方，地上躺着三个人。还有一地的血。

费耳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强壮到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的徒弟竟然是看上去状态更差的一个。

按她电话里所说，应该是毫发无损的放倒了小混混。这会儿她自己怎么倒在地上意识不清了？

倒是她说受伤的那个中年男人，看上去脸色比白术还红润一些。

而最惨的莫过于那个小混混了。

？？？

不对，费耳很快意识到了。

那个中年男人的裤子明明被划破了，并且有血迹，但是伤口去哪了？

费耳再看向那个小混混，脸色顿时极为难看。他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在费耳打量思考时，校方负责人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没忍住好奇过来看了看。

没成想却成为了第一个惊呼出声的人。

“庄教授？！庄教授！！！您没事吧！”只见负责人朝那边躺着的中年男子连滚带爬的冲去。

但那躺着的三人没有一个醒过来回答他的呼唤。

这时候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费耳叫校方负责人去跟警方沟通，他带着人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

那边警察一听受害者的身份，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这处理不好可得被上头狠狠处罚。

霎时间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风风火火的响起，朝着各自的目的地驶去。

白术一醒来，就看到守在床边的费耳。

“师父。”她知道，来接她的师父肯定知道她做了什么，此时她还躺在病房里没有躺在狱中。

师父一定还没有对外说出她的所作所为。

“人救活了吗？”她此时只想知道这个。

费耳看着自己徒弟的脸，醒来第一时间就去问别人。

“活了，没有人死。”语气不是很好，还不待白术松出那一口气。“但那个混混的一整条腿肌肉坏死，截肢了。”

“……”

“……”

两人相顾无言，还是白术先开口了。

“对不起师父。我没其他办法了。”

费耳去过了那地方，他当然知道，那周围没有住户。如果白术不这样做，那人定是救不回来了。

“先出院，回去再说。”言罢，转身就去给白术办理出院手续，不愿再与她多谈。

白术也深知自己犯了错，不敢说话。师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一路埋着头跟鸵鸟似的回了酒店。

关上门后，费耳终于忍不住了。

“我有没有跟你反复强调过，人体炼成是禁区！半点都沾不得？！”白术从没见过费耳发这么大的火，她就像一艘孤舟，在费耳的狂风骤雨中被反复拍打。

“师父，我一直谨记。但我当时真的……束手无策了。师父，那人就躺在我怀里。我没办法就那样看着他死去。”白术的声音带有一点哭腔，她才不到二十岁，在经历这样的事后，她也感到很委屈。但她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有脸哭。

“你知不知道人体炼成最容易发生的就是炼金术师本身被作为交换条件。搞不好你会直接人间蒸发。物理性的，就留一摊血水在地上。那就是人体炼成最终的归宿。”费耳的语气逐渐缓和，他其实也是在害怕。

“师父……”

“我知道你只是想救人，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白术，我不该这么凶你。你做得很好，你知道被你救下来的那个人是谁吗？”

得知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庄教授，白术也很震撼。怎么就能这么巧呢？

“而且警方那边询问庄教授时，他帮你遮掩过去了。”白术不由感叹，庄教授真的是一个好人。

不过这次的学术交流会也就没法再开了，庄教授会被安排去其他市修养，各个地方来的人也没办法耽搁太久。

“不过我从来没讲过关于人体炼成的炼金术，你在哪里学到的？”费耳这个疑惑从十多年前就开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