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被锁在铁笼里,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只记得黑洞中清火忽明忽暗,黑狼王仿佛有流不完的血,他伤口迟迟未痊愈,看白隐的眼神愈发垂涎,白隐想他如果能睁开眼睛,约莫也是这种眼神。
他们没给食物,白隐腹内空空的,饿得想吐,到后面,他开始舔铁笼,黑衣人发现后,不知道做了什么,他舌头一贴过去就被烫得缩回来。
他什么也做不了的样子让黑衣人起疑,黑衣人拎起他,面色铁青,“他没有内丹。”
“蠢货!”
黑狼王一掌把他扇飞,黑衣人重重撞到石壁上,鲜血吐出,没来及站稳就单膝跪下,“望主上责罚。”
“这骚狐狸贵为九尾天狐,却没有内丹,狐族净养些蠢货。”黑狼王喘着粗气,“先把他小命续上,灵力多给他点便是。”
“是。”
白隐不知道内丹是什么,但听得出内丹弄出来于己不利,他呲着牙不让黑衣人靠近自己。
忽然,惊天闷响从洞口传来,山洞内被震得石头裂成几块,尘土飞扬,白隐咳嗽不止,眼睛都睁不开,轻而易举被黑衣人抓住。
黑衣人下手比之前都重,白隐张着嘴,被扼住脖子,喉咙都要呕出来,他眼冒金星,一道银光乍然砍向黑衣人的手臂。
黑衣人闪躲不赢,手臂上划了长长的口子,“谁?!”
尘土散去,狐君长身玉立,右手执萧,左手抱住白隐,身后石壁黑沉,他周身却晕出白光,连带银鹤暗纹也栩栩如生。
白隐眼眶发热。
他是得救了吗?
黑衣人被伤后反应很快,亮出利爪就向白鹤眠扑来,勾出几道迅疾的黑影,攻向白鹤眠,白鹤眠岿然不动,仿佛过来的只是只苍蝇。
黑衣人略有迟疑,只这一瞬,就被藏匿在黑暗里的乌沙划出条口子,他捂住血流如注的手臂,“乌沙,你是想挑起两族的仇怨吗!”
乌沙冷着脸,壮硕的身体向黑衣人步步紧逼,拳拳带风,黑衣人被迫向后逃窜。
白隐饿得难受,见乌沙能对付黑衣人,便缠着白鹤眠要吃的。
白鹤眠并不应允,手放在他背上,他感到清流在身上流动,这一次似乎还有草药味,当黑衣人发出惨叫时,他能睁大眼睛了,看到自己细小的伤口开始愈合。
这也是灵力的作用吗?
白鹤眠却突然把手抽走,白隐抬头看,对方紧盯住石头上的一本旧书,而他身上的清流突然躁动不安,似乎在因主人的离开而不满,咬得皮肤火辣辣。
“白鹤眠。”白隐爬过去。
白鹤眠拿起书,他背对青火,双眼亮得出奇,手指颤抖着想翻书。
印象中的白鹤眠向来端方有度,白隐难以揣摩他的喜怒,喜悦的神态似乎天生与白鹤眠的无缘,而今却真实存在。
白鹤眠长舒一口气,抬眸看黑狼王,黑狼王好像怕极了他,“那本破书你们要拿就拿。”
白鹤眠转身,黑狼王将白隐夺过去,白鹤眠眼神一沉,想去救白隐,后背却被黑衣人击中一掌,一根黑色的长钩勾走古籍。
白鹤眠毫不犹豫去追古籍,白隐看到他转身,想到白鹤眠那晚背影,立刻抱住他,“你不能抛下我,我可是大殿下,要是我死了,父王会责罚你……”
他不想死。
白鹤眠眼里只有古籍,脚步没停下,白隐自他身上滑落,中途误触到储物袋,折扇带着杀意飞出,开扇后挥出狂风,银针席卷于内,射向黑狼王!
黑狼王的眼睛被出窟窿,痛苦地哀鸣,洞穴内回声不止,蝙蝠扑簌簌飞离。
黑狼王被银针折磨,身上又重伤未愈,只能含恨松开白隐。
折扇隐入储物袋,黑狼王气息奄奄,“你竟然是……”
最后的几个字在白鹤眠夺回古籍时,被他硬生生气回去。
白鹤眠拿回古籍后翻开几眼,紧蹙的眉心舒展,将古籍放入储物袋,他转过身,与白隐虚弱的目光对上。
他几步走来抱起白隐,摸到横冲直撞的气息,内疚道:“抱歉。”手轻轻安抚白隐。
白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白毛乌黑,白鹤眠与古籍却一尘不染,他感觉自己很脏,当白鹤眠的手摸上来时,他甚至想逃离这个他求来的怀抱。
他在白鹤眠怀里浮浮沉沉,远处亮起渐大的光点,他因久处黑暗而闭上眼,白鹤眠拿衣袖替他挡光。
鸟雀叽喳,他闻到竹香,身后数块石头砸下,洞穴发出轰然巨响。
他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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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以为他们会走回去,要么是用飞船飞回去。
当白鹤眠带他立于剑上时,他好奇地探出脑袋,随着剑越飞越高,白隐的身子也开始发抖,他不敢往下看,可是呼啸而来的风却又提醒他,他在天上。
白隐知道白鹤眠抱着他,他并不会掉下去,但白鹤眠的几次转身,让他控制不住地想逃离这个怀抱。
他不断向温暖的地方寻求庇护,沿着白鹤眠的衣领里钻,听到粗犷的笑声。
“狐狸崽还没断奶呢?”
白鹤眠颇为无奈将他拎出来,“小狐狸,不要乱动。”
白隐不听,被拎起来时只能依靠白鹤眠的两根手指,他害怕极了,身体蜷成一个球,乖乖的不闹腾,白鹤眠抱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