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仲膺觉得自己连大脑也变得迟钝，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几遍才嘴硬着开口：“为什么不是你给我发？”

明越没有同他计较，“也可以。”

“发语音。”

“……”

“还要有视频。”厉仲膺顿了顿，“有事要及时联系我，不准瞒我。”

明越没说好不好，只是说，“离四月份还有很久。”

他的意思时间还很长，不需要现在就对他提出要求。

但厉仲膺却觉得这段时间太短，短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过才算不浪费。

*

罗威与楚瑛带着便宜弟弟楚非凡来访，楚非凡中等身材，面庞清秀中还有些阴柔，说起话来温温吞吞磨磨蹭蹭，也难怪楚瑛这种雷厉风行的人会看着他就头痛。

陪太子读书这事总不会比给厉仲膺做助理难，明越心态很好，当下与楚非凡交换了联系方式，又约好下次语言班前开车去接送他，换得少年人崇拜的目光，“我科二考了三次才过，科三考了三次还都没过呢。”

明越见惯了厉仲膺身边的聪明人，向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他们，陡然听见这么不见外的傻话，微笑险些僵在面上。

楚非凡又说，“有空时候你能带我练练车吗？我想拿了驾照再去国外。”

明越心道这事可不能听你的，余光瞥见楚瑛叹着气微微摇了摇头，正想找个不那么得罪人的借口搪塞过去，厉仲膺开口：“出国之前他的空闲时间都得陪我。”

楚非凡最怕楚瑛，第二怕和楚瑛相似的人，在他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厉仲膺和对他就差翻白眼的楚瑛十分相似，厉仲膺这么直白地开口，楚瑛缩了缩脖子，没再提。

只是向明越又投去一个同病相怜的怜悯目光。

明越：……

他开始理解楚瑛为什么要花钱雇人陪自己弟弟出去读书了。这种脑袋这种性格还拥有超强的家世，与一座没有安保措施的金山无异。

厉仲膺并不在意楚非凡怎样看他，也不在意罗威在他二人身上逡巡的目光，但见明越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睛，还是在桌子下踢了罗威的腿，嘴上岔开话题，“这次回京海待多久？”

“我们准备转移一些玉州的下游项目到京海来，正好我在京海的公司还有一些整合工作，估计能待到非凡他们语言班结束。”罗威回答，又望向明越，“非凡那里每周汇总一下情况就行，如果他有什么欺负你的地方，你也和我们直说——你和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明越没有立马动手，偏头看了看厉仲膺。

“你这样看我，好像我管你管得很严似的。”厉仲膺说不清自己从明越那个含有“请示”意味的眼神中感受到什么，撇撇嘴道，“你加他们，但有事还是和我说。”

罗威笑了，“你还说你管得不严？楚瑛都不管我加不加谁的微信，有事和不和她说。”

罗威和楚瑛是正儿八经扯了证办了酒的夫妻，他和明越又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厉仲膺觉得罗威这句话是炫耀，又是在点自己管的太宽。

但罗威能和明越一样吗？罗威走到外面能叫人给欺负了吗？他会把试图欺负自己的人连皮带肉骨头都嚼碎了吞下去。明越呢？厉仲膺也不知道，毕竟曾经欺负得最狠的人就是他厉仲膺。他活该得到来自明越的报复，却得到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