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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融给的药膏一日要抹四次,明越拿回来第二天就给忘到了脑后,点点疤痕也就彻底留在手背上。
他没放在心上,厉仲膺身边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却因此事客气不少,厉仲膺本人似乎也更信任他,有时候也会放手让阿乐出去做事,只留明越在身边陪着。
比如阿乐被派去长川考察分公司的时候,明越就顶上了阿乐的位置。
但实际上,阿乐的许多事明越做不了。毕竟他是从村子里被带出来的,义务教育都是断断续续读完的,更别提其他。
基地里在训练身手之余也就是把基础文化给他培训到平均值,日常生活交流绰绰有余,要为厉仲膺分忧代劳,半点做不到。好在除了阿乐之外还有其他人可用,不过是闹事不常有,显得明越更像是个摆设。
厉仲膺也很快地意识到这件事。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回老宅,会一会厉晖源新带回来的女人。
厉晖源风流成性,这次一把年纪了却忽然要把一个女人往厉风行面前过了明路,那只可能是……这个女人怀孕了。
厉仲膺踏进宅院,发现事情比他想得更快,女人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正由厉晖源抱着襁褓厉风行面前给他看。
“爷爷,父亲。”
“你来了,”厉风行先抬起头来,面上逗孩子的笑模样还未散去:“明越也来啦?”
明越受宠若惊,冲老爷子问好。
厉晖源终于将眼睛也移向他,顿了顿,却是有些不满地看着厉仲膺:“平时带阿乐进老宅也就算了,外人也往老爷子院子里带。”
厉仲膺还未开口,老人先笑呵呵地摆摆手,“不妨,人多热闹。”
明越自知此处没有自己说话的份,站在一旁继续做架子,却见旁边也立着做花瓶的女人向他笑了笑。
那女人看上去只能叫做女孩,明越觉得她可能比厉仲膺还要小些,竟已经给五十岁的厉晖源生下一个孩子。
那头祖孙三代其乐融融地商量着孩子的名字,生母却只能在一旁看着。
最后由厉风行拍板定下了“笙”字。
时间已经很晚,明越以为厉仲膺要和厉晖源一家人留在老宅过夜,但送走了休息的老爷子,厉仲膺还是要回和一湾。
明越给他开车。
往日里,厉仲膺在车上要么就是工作,要么就在睡觉休息,今夜他却沉默着一直看着窗外,连一次眼都没有闭过。
明越直觉他的心情不好,胡乱猜测或许是多了个弟弟分家产……不过即便厉仲膺心情不好,他此刻也得向厉仲膺请假。
明天是明心的生日,明心上午要去做化疗,他想陪着一起。
他其实已经和其他人换好了班,但这次阿乐不在,他总要与厉仲膺说一声。
好在他想象中厉仲膺的愤怒情绪没有出现,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明越长舒一口气,没有停顿,当夜便往疗养院去了。然而他忘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即便疗养院二十四小时开门,但明心已经睡了。
有已经与他熟悉的医护人员要带他去休息室,明越跟着走,正好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明越?怎么这个点过来?”上官融没穿白大褂,一身亚麻色的休闲服,脸色有些疲惫,“是明心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就是忙完来看看她,明早再陪她做个化疗。”明越有些尴尬地看向身边的人,“他们正带我去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