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羡慕几位哥了,我们福业街可没有山珍海味可以吃,”他说,“不过海鲜市场有生的,腥,我们瞧不上。”
他们那些人平日里干的不是干净活儿,本就是当地混子,□□都沾,手里的票子脏,纪岁宁压根看不上。
头子似乎听出来了纪岁宁变相的怪气,倒也不生气,直奔主题:“都是老熟人,就不客套了,这批货流经我们手,纪爷您看,您意思是……”
“五十万。”
一口价五十万,这只是这批货的封顶,纪岁宁知道他们会想砍一砍,就给他们留点余地。
“纪爷,您也知道,这片临海只有我们干这个,咱们两边商量商量,要是真不合心了,这条线断了,您也没好处。”
合他意,“您出。”
那人眉头扬了扬,看向他,道:“二十万封顶。”
纪岁宁一下乐了:“算了吧。”
这批货卖到国外那帮人手里起码一百来万了,还想净赚八十万不成?
对方摸了摸下巴,退一步说:“这样吧,上次纪爷送了我一批货,这回我就按照纪爷一口价五十万,成了。”
“吞”直接当作了“送”,还加重了那个字的语气,纪岁宁差点没被他气笑。
上次的意外让他亏损了将近二十万,好在跟十来个弟兄一起平摊就小事化了了,要是那批货成本再高一些,足够把他赔得裤衩不剩。
“那就按您说的做吧,老规矩,看见票子算成交。”
纪岁宁已经是退了一万步了,身边的弟兄们默默捏了把汗,上次就是在这个节点,对方的人丢下一袋废纸转身走人。
最后面的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出来,把背着的一大个麻袋放到了地上,看着有些重量。
“这里正好五十万,纪爷,您打开看看?”
看来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出价了。
纪岁宁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还需要验?您这是质疑咱们两边的关系,还是觉得我这回非验不可?”
“这话说的,”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心虚,倒是平静地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了纪岁宁一根,“纪爷的规矩咱们也不全知,您要是向来不验,咱们就不多说,先走了。”
身边的于子燃有些愤愤不平了,这话分明又毒起来了,好像他们是路边可以随便踹的狗一样。
纪岁宁拦了一下于子燃,无视了对方递来的烟。
“信任,所以不验。”
被直接无视的人失笑的收回了烟,自己默默点了一根。
他把手里提着的红色塑料袋递给对方的人,然后伸手提了提倒在地上的麻袋。
重量不对。
于子燃眼看着二分之一的货已经到了对面手里,眉头微蹙,有些急促道:“纪爷,咱们……”
纪岁宁舌尖抵了抵齿,对那边的头子笑道:“您慢走。”
头子愣了两秒,哑然失笑:“纪爷怎么……”
纪岁宁二话不说,蹲下放倒麻袋的时候扯掉了捆头的绳子,“哗”一声,里面的红色票子倾泄而出,倒了一滩,随即,全是白色的冥币。
空气骤然诡异。
只有一半是红票子,另一半全是冥币。
简直比上次更让人作呕,十来个这边的人火气都上来了——冥币这东西本身没有其他意思,但在他们干这行的概念里全然是诅咒。
纪岁宁撇开脸轻轻叹了口气,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抬眉看向对面头子。
“哥们儿,这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