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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六回 谢顺怒辞神针手 臧好捐生徐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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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举案到底说书事,江洲芦草泛愁声。

百年船渡谁曾见,记取银釭照梦中。

话说伪齐与金军分水陆进攻马陵泊,吃姚雨汐设计落败,惟李成??、孙可鵟逃得性命。二人正欲领残军回时,迎面杀来一队军马。看军前飞马抢近两个小将军:一个面如炭火,细目长眉,使一把三尖两刃刀;一个面黑身高,使一条丈八蛇矛。二将也不打话,直撞入伪齐队仗里来,厮杀成一片。这一阵,直杀得李、孙两个捧头鼠窜,尽弃部下军汉,打马望北逃去了。

却是陈明远、庄浩领军从池州回山,得知姚雨汐怎地用计。娄小雨、何熙便教先往贼军必还路上,专候截杀。待到山寨忠义堂上,季晓宇、宋达说起关铃等如何骁勇,陈明远欢喜不已,唤过那两个小将军,教与梁山众后人相见。

看官听说,这两个小将军是谁?他们乃是百胜将韩滔之孙,一个唤做韩起龙,一个唤做韩起凤。原来自韩滔子那年与闫言等失散,随母亲一路辗转,来到徐州城外义安村避难,不敢言是梁山韩滔的家眷。至宣和四年,滔子长至十七岁,母亲与他娶妻,次年生起龙、起凤。不想那年因忠通和尚在徐州,官军往义安村征人,与之作法布阵。滔子两口儿虽侥幸存活,却还大病了一场,双双亡故。滔妻没奈何,只得携二孙离了义安村,向后得遇岳飞,将起龙、起凤收留在身边照料,待长大教授他们本事。因岳飞与卢俊义、林冲师同拜周侗为师,念起梁山遭遇,滔妻遂敢实言相告。故而陈明远离池州时,岳飞引起龙、起凤相见,教他们同回马陵泊,与其他梁山后人团聚。

陈明远又闻说折了段金朋,不胜哀叹。复说起在池州的事时,姚雨汐皱眉道:“此番与张俊交恶,于山寨不利。若非韩世忠帮衬,如之奈何?”何熙道:“眼下朝廷封兄长为淮阳军镇抚使,似表诚意,天子又有些作为。只是我们违了圣旨,必被探了去,须观后事。”陈明远点首,只留在山上,依旧招兵买马,广收四方难民。胡百元亦多有书信往岳飞处,教从中周旋。

却说李成??、孙可鵟两个,狼狈逃回汴京城,来见刘豫。刘豫见说折了四路人马,失了士琅,如堕冰窟,跳起身大骂道:“要汝二庸奴何用,来误寡人江山!”便令左右推出斩首。有奉仪郎罗诱斗胆进奏道:“乞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听臣一言。昔日楚庄王绝缨大会,方有唐狡破郑;秦穆公失马赠酒,可使岐民败晋。胜负乃兵家常事耳,且我军新败,倘能留此二人性命,许其戴罪立功,以效孟明之志,广传陛下天恩。众将士知了,自倍加效力。似此,何愁将来不胜?”

刘豫听罢,回嗔作喜,执罗诱手道:“卿乃朕之子房也!”又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不加罚,恐军中有生怠慢之心。”遂传令将李、孙两个,各鞭一百,罚俸一年。罗诱未敢再奏。刑二人毕,豫忽地哭道:“非是寡人心狠,然国法森严,不可轻浮。”乃命太医与二人好生调养,又教将两个掳掠来的妇人赐予伏侍,不题。有诗为证:

御臣须学御马方,鞭长何妨赐酒觞。

溃军一夜封骏骥,可怜流人草上霜。

且说同月,金主完颜晟病故,先主嫡长孙完颜亶即位。刘豫得报,携罗诱北上朝见。这个郎主,今年一十六岁,见刘豫须发多白,与群臣说道:“俺乃上邦之主,依先朝例,许他为儿,岂不显得俺老了许多?”臣僚闻言皆笑,刘豫亦通红了面皮。

时西山一伙亦在,洪成寿年迈,直笑得气喘,与和一坤私语道:“闻他本月那些行径,殊不知李、孙那两个乃是积年巨寇,重利轻义。此举虽是要收买人心,实则小儿也瞒不过。”和一坤亦笑道:“二哥说的是。如论义气,谁人及得我们西山弟兄。那厮们吃这一遭,定然深恨刘豫,反于我们有益。”洪成寿道:“然也。只是须防不测,可教孔德、耿明两个南下,备守山东、河南一带。”和一坤问道:“我弟兄居此间却无甚大利,何不同去?”洪成寿摇首道:“为兄七十有八矣。一者南征北还,已不胜戎马劳顿;二者更有要事,须保大金万世之业。”

正说间,只看郡主叶兰儿赴宴献舞,恭贺新国主即位。依礼,国丧间不当如此,却是金主年少轻佻,准她这般。赐酒于众官,洪成寿又在刘豫前,教刘豫更加嫉恨。那罗诱却贪看叶兰儿,怎见得她舞蹈?有《西江月》为证:

宝髻松松挽就,胭脂淡淡妆成。麝脑塵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约指银钩落雁,搔头轻咏佳人。绮语柔唇似无情,冷院月斜人静。

直教罗诱如雪狮子向火,酥了半边身子。刘豫见他模样,忙咳嗽一声,道:“她自是金国郡主,休白日做梦。”罗诱只觉可惜。刘豫复道:“汝若能助吾灭贼克宋,郎主面前进奏,把她许配与你。”忽听得声道:“宣昏德公、重昏侯上殿面君!”望向殿外,却看徽、钦二帝,都穿着脏污衣裳,被金人押上殿来,俯伏玉阶之下,朝见新君。金主有意托大,起身笑道:“汝那康王在南称尊,不伏我上邦大国。汝等既是他父兄,可知罪否?”唬得钦宗连连叩首讨饶。徽宗积病久矣,亦是颤了颤,直不起身,半晌方奏道:“天意如此,非臣可止。”金主喝道:“天意惟在金尔!早晚必取康王到此,教你父子团聚。”

班部丛中转出袁宪、艾大金两个,讽徽宗道:“宋室衰亡,实乃你父子二人任用奸邪,自丧天下耳。”徽宗尚还认得二贼,落泪道:“确悔昔日不察,任用你二奸。”一席话,直教袁宪红涨了面皮,艾大金掩面避入班部,正是:

瘦金原来削宋祚,两代天子落幽冥。

江山第一丹青手,可绘花鸟泣燕京?

金主见徽宗言语里,似有几分不服之意,笑道:“昏德公今日不昏耶?”徽宗终是惧他,不敢再言。金主便道:“昏德公久病不痊,俺自有一法,管教再不受疾苦。”罗诱闻言大惊,私谓刘豫道:“郎主已动杀心,赵佶留之尚有用处,不可教轻害了。”刘豫那里敢奏,来语粘罕。粘罕亦省其中道理,出班奏阻。时粘罕位高权重,金主本不喜他,却碍着文武百官的面,只得道:“与昏德公说笑耳,且与他暖脚。”教取过一铁板,将火烧得通红,置于阶下。令左右伏侍徽宗,一人把住一只脚,将在铁板上。徽宗杀猪也似叫将起来,片刻昏死过去。金主方才遂意,命钦宗带父亲下殿去了。粘罕见了,摇首不已。

至四月,徽宗伤病交加,双足糜烂,气若游丝,水米难进。弥留之际,乃分付钦宗道:“若得汝弟光复山河,待回中原,不可与之争位。汝可苟且为一宫之主,终生为父守孝,休使猜忌。”言讫,崩于五国城内,年五十有四。后人有诗叹曰:

风流天子丰亨论,笙歌燕舞醉平承。

故国一去三万里,魂断五国寒雪风。

厚昭忮巧留艺文,黄河水清几非真。

青牛骤起神霄殿,伶俐聪慧玉清神。

攻辽伐夏欲开疆,虎豹豺狼坐丹宸。

罡星飞来烽烟起,闹动山河孰诚臣?

后主来报牵机怨,宴山亭里邺侯文。

金明池里龙舟渡,如今宫阙尽灰尘。

金主闻知徽宗死,命人掘一石坑,架尸于上,焚之,烧炼熬油,塑为长烛,置于国库内,以为笑谈。昔日李邦彦谀徽宗帝当为万丈巨烛,不想如今应验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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