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安泪眼朦胧地看着赵锦,任她行动,一股被信任的感觉涌上心头,只听他惶惶不安地问:“赵锦,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赵锦不敢彻底放松警惕,又抬头看了看江怀安,这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整个人的状态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似乎讨不到糖便想闹,于是她只好边观察他边哄道:“我没想杀你,只是不小心伤了你。等会我带你出去,你不可以再像刚才那样发狂了。懂么?”
江怀安摇头,苍白着脸道:“我看到你跟他了,你只在乎他,都不管我。”语气委屈,神色倒是坚定,显然是不想跟他们走,说完便扭头不理赵锦。
赵锦心里虽然有了底,却也有些着急,看了看江怀安的伤口,她情急之下伤口扎得深,要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他会失血过多,严重的话可能会死。
可江怀安说不理人倒真不理人,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也不跟赵锦说话。赵锦又看了看洞外,树多林密,本就光线不好,太阳又快落山,再不出去,他们三人晚上要挤在这个小洞。
挤在这里她其实并不担心,她只是担心江怀安和谢公子的安全。何况她知道,父亲母亲一定会来找她。
“我已经跟他订了亲,自然要照看好他。再说,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你跟不跟我出去?不跟的话,我就生气走啦!”赵锦耐着性子继续哄道。
江怀安觑了眼赵锦,看她脸色不郁,这才拍了拍手爬起来。赵锦不防他直接就起来,洞口被他的大块头堵了一半,顿时眼前一黑,直到他走出去才看到光。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害怕。”
赵锦心头一喜,跟着从洞里走出来,转身带着他往谢尚匀那去,一边走一边观察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的江怀安一边疑惑,这江怀安怎么了?说他傻,他还认得自己,说他不傻,明显跟正常人不一样。难道是刚刚摔坏了脑子?
如果他真的摔坏了脑子,那她要怎么办?赵家该怎么办?刚刚的谋算还有什么用?
两地离得不远,但包扎耽误了些功夫,两人回到谢尚匀跟前时,谢尚匀已经调息完毕,虽然还需要汤药调理,但正常行走已无大碍。
此刻他正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想着怎么出去,一回身就看到赵锦和江怀安一起回来,他瞬间凝息警神,防备地看着江怀安。江怀安感觉到他的敌意,自然而然准备反击,被赵锦拦了下来,“江公子,他是自己人。谢公子,江公子受了伤,似乎有点不对劲。”
谢尚匀本就学医,打量江怀安的功夫就发现他跟之前判若两人,尤其是发狂的他,简直像头凶兽,但现在却很温顺,莫非是摔了一下脑震荡了?但现在他又无法确定,只能赶紧出去找郎中,于是他看向赵锦,“赵姑娘,你认得路,还是先带我们出去吧。”
赵锦道:“其实我们还没有走出赵府,只要一直沿着旁边的小路下山,山脚下就能见到赵府的仆人。”
原来江怀安带着他们两人一路往后山飞,穿过了流经赵府的临江河。赵锦心里一直打怵,临江河可不是小河,宽五十余尺,江怀安竟毫不费力地带着他们两人直接飞过,可见他的实力有多强。
谢尚匀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否则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三人便立即启程。赵锦看了看江怀安,提醒谢尚匀,“谢公子,现在来看,我的提议你还是好好考虑吧。如果江公子有什么事,只怕你也讨不了好。江知府可护短的紧。”
谢尚匀没说话,看着赵锦的面容,已经看不到之前的柔情蜜意,似乎只剩下算计,不过就算是算计,在谢尚匀看来也不足以威胁他,“呵呵,赵姑娘,你既知我是谢翎的儿子,竟然还敢威胁我?”
赵锦一呆,忽然停下脚步,敛衽弯腰,朝谢尚匀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福礼,“小女子见识浅薄,未曾想是在关公跟前使大刀,误伤了谢公子,还请谢公子原谅则个。此间提议,谢公子只当不知便是。小女子这厢道歉了!”
谢尚匀顿时便说不出话,但心里却梗着一股气,发又发不出来,说也没法说,看赵锦摆出一副要跟自己划清界线的样子,心里平白又添了一股火,怎么的?我们的关系你说有便有说划清就划清吗?!
那他谢尚匀算什么?!
无处发火的谢大公子只好冷淡地看了低头弯腰的赵锦,回头加快了脚步。
这一下倒弄得赵锦不知所措了。原来赵锦聪明是真聪明,看出来谢尚匀不喜她威胁自己,立马换了招式,诚心道歉,只期望不与谢家结仇,但谢尚匀的行径竟让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闷头跟上。
走在最后的江怀安看前面的两人越走越快,自己差点哭了,他腰间受了伤,根本走不快,一大步走就扯得疼,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