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咹奇道：“满月，那园子真这么好看嘛？”

吴近月点头道：“不错！确实算得上精美奇巧。郭大人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算是花了不少钱。而且我听刘大人家的小女儿说，这西湖园子不过是郭家的产业之一，郭家在江南的名湖边都有园子，像太湖啦、洞庭湖啦，到处都有！”

姜咹咋舌不已，“没想到小小的江南总督竟有如此大的家业，看来江南确实富庶。”

张满月道：“我觉得我家也有钱，吴姐姐家也有钱，可咱们再有钱，也不可能像郭家这样，遍地占湖为王。这园子，我看着倒像是把西湖当成了自家花园里的湖，啧啧，真气派！”

那声真气派，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羡慕。

张怀之道：“郭大人总管江南已有不少年头，江南这一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说了，西湖上可不止他一家有园子，听闻还有好几位大人也都在湖上建了。前段时间，闻名建康的烟画姑娘就一直在西湖泛舟，不过我后来听说，她好像入了龙将军的府邸，成了龙将军的小妾。”

姜咹听到烟画的消息，惊了，一下子站起来，又问了张怀之一遍，“你说的是真的？”王谋不是一直为烟画倾心吗？他怎么会让烟画入将军府？

吴近月道：“小安子，你不要诧异啦，这事我今天也听说了。好像她之前还跟你那朋友打得火热，后来转头就入了将军府。真是绝情！”

姜咹想到王谋，当初他为了能见到烟画姑娘，跟着自己去了士子云集的集会，后来又甘愿为她来到杭州充当永献帝的烟雾弹，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进将军府？”

王谋应该很难过吧。可仔细想了想她每日都见到的王谋，似乎也并没有多难过。

张怀之笑道：“满月，你安哥哥傻啦！不进将军府，难道还有更好的去处？你那朋友本是京城人士，家里累世公卿，还能让她一介烟花女子入门？我倒觉得她选择入将军府，才是对自己负责。至少龙将军手握军权，又是自己选的她，再怎么样也能保护好她吧。不过这样的人，也没必要为她担心，身在欢场多年，她看男人的眼光可不会比你差。”

姜咹张口便反驳，“她不过是个弱女子，想来多数也是龙将军迫的她，她如何能与龙将军对抗？只能迫不得已入了门。”

吴近月早就捂上张满月的耳朵，不让她听这些话，此刻倒是笑着道：“小安子，我原以为你只是体贴我，没想到你竟连烟画这样的女子也体贴，果然是温柔多情！”

张怀之道：“罢了罢了，我们何苦在这为个不相干的女子辩论？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路总是她自己选的，日子也要她自己去过。我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姜咹道：“其实我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再听到时她已嫁作人妇。感概一下。我有个朋友，对她一直恋恋不忘。”

吴近月凑近道：“你说的就是王谋吧。他陪烟画姑娘泛舟湖上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可我今天听人说，郭大人好似有意要跟王家结亲，所以王谋最近总是跟郭晓曼出双入对，今日去的都是女眷，他一个外男虽没出现，但是好像一直在另一艘船上。”

张满月扒开吴近月的手，叫道：“我看到他啦！郭家那管家对着他笑得快开花了！我跟刘大人的小女儿捉迷藏的时候看到的。还是赵管家特地将他带上船的。”

姜咹彻底呆住了，她不过几日没出门，却不想这世上的事变得如此快，这样一想，烟画为了自己，也是入将军府的好。

待到晚间王谋来看她，姜咹便不大愿意理他，觉得他不过是假作情真意切，如今这么轻松自在地跟着郭小姐出双入对，怕是早就将烟画忘了吧。

王谋奇怪地看了她几眼，问一旁伺候的春枝，“春枝，你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嘛？”

春枝摇摇头，“下午还很正常的，跟张二爷聊的很投机，后来小姐和张小姐回来了，几个人聊得也挺欢，不过再后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姜咹不想春枝跟王谋搭话，撵了她出去，“春枝，你去给陛下送碗牛乳吧。他晚间要喝点东西，不然夜里容易饿。”

春枝应是下去了。王谋看出来姜咹这是对自己有意见，思前虑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哄道：“姜安，我错啦！你说说，我到底为什么得罪了你？”

姜咹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忽然悲上心头，怔怔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