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谋大惊失色,一直以来,姜安最是坚强不过的,无论是之前郑淮夺位还是前些日子差点死掉,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姜安,姜安,你怎么了?对不起,我肯定做错了事,让你伤心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姜咹哭了一会也就好了,擦了擦眼泪,“跟你无关。也跟你有关。我问你,你可知道烟画入了将军府?”
王谋松了口气,只是这事就好办了,“我知道。这是她的选择,我也不能强迫她。何况,她就是跟着我,我也不能迎她入门。”
姜咹愣住,喃喃的道:“为什么不能?你不是很喜欢她吗?当初你为了她,在集会上跟前跟后的,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孟青阳还跟我笑话过你。”
王谋傻了,他没想到姜安居然如此天真,“那又如何?我跟她毕竟差别太大,玩玩可以,婚嫁却不行。何况,我的婚事哪容得了我做主?我的爹娘我的家族都要考虑。”
姜咹叹了口气,果然只有自己最天真,还觉得王谋赤子心肠,肯定愿意为烟画出头,如今看来人家什么不知道?玩是玩认真是认真,分得清楚的很。
“那你跟郭小姐的事是真的了?”她仍旧有点不死心。
王谋道:“什么真的假的?这事我已经跟陛下和我爹说过了,郭浔阳想跟我家联姻,我本是不愿,可......”
他未说完,神情已然颇不自在。姜咹看着,心里也有数了,郭浔阳有意联姻,王谋想必也看上了郭晓曼。想到郭晓曼,姜咹心一动,那姑娘长得真是芙蓉月貌,恍如神仙妃子。烟画虽漂亮,在她面前却匠气十足,失之天然。
“你和郭小姐倒真是郎才女貌,若真能成,一定是段佳话。”姜咹真心实意的道。王谋和烟画的事,她无法指责也无可指摘,各人有各人的命。
王谋竟羞赧了,脸上脖子红了一大片,讷讷不言。
恰在此时,郑十三过来看姜咹,身后跟着一群伺候的人,浩浩荡荡十几个。姜咹远远看见,赶紧起身行礼,他先笑了,“王爱卿,你今日好风流。现在各处都在传你和郭小姐好事将近呀!”
王谋惶恐,连忙跪下,“回禀陛下,其中详情,微臣早就写了封信上报于您,乔大人必然知晓。”幸好当时他聪明,写了两封信,一封回建康一封去余杭。
郑十三上前扶起王谋,“乔大人跟我说过此事。不过当时大家都在担心小安子,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灾情已定,是时候算算账了。”
那时乔从西带着马还青案的一干要犯趁雨赶到杭州,见到姜咹昏迷不醒,慌得只知道救人,那些人当时就被刘大人随意地扔到监狱里去了。后来乔从西特意禀明郑十三,说了王谋信件上提的事情。
郑十三看到那信时,心头自然是一顿火起,幸好很快收到王潮平的私信,言明一切全无依据,王郭两家不结亲。后来高夫子又写了封信给他,向他阐明婚嫁规矩,并解释两家结亲于朝纲无大碍者,君王不可阻拦。
郑十三也知道王郭联姻不过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朝中那么多大臣,彼此都有儿女,不与同僚们联姻,孩子又能找什么样的亲家?可王谋是他看中的指挥使大人,如今正需要他做些重大事情,他郭浔阳就看上了自己的人!?何况背后还有个龙飞度,龙飞度手握军权,三家一旦联手,这势力谁都不可小觑!
“王爱卿,朕派你来杭州是为正事。你可不能陷在温柔乡里,忘掉了自己的责任。”
王谋愣愣点头,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姜咹觑了他一眼,笑道:“陛下,您放心,王大人不能忘,也不会忘的。”
郑十三看了王谋一眼,嗯了一声,背着手走了。姜咹和王谋赶紧行礼,再抬头时,一行人都不见影了。
王谋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在永献帝面前越发局促起来,很多时候永献帝都给他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威压很重。“哎呀,姜安,陛下现在越发不可捉摸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吧?我的责任?我的责任是监督和纠察百官,难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开始查他们了?”
说到这,王谋变了脸色,惊恐地看向姜咹,“难道陛下是这个意思?!”
姜咹叹息道:“你何苦这样说?本来咱们来江南就为这事。如今你看到郭小姐,难道就忘了初心?”
“可是,”王谋几欲辩论,“可是......”却最终没说出话来。
就杭州城的几个重要官员,几乎个个都在西湖上建了庄园,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