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来看看一个普通的文人聚会,居然会来到这样的一个追凶现场,她怎么不知道最近建康城出了这么个案子?抬头看向旁边的小林子,见他也是一脸懵,可见最近只顾着练新学的轻功了。
也不怪他们,一个不仅白天要去修建寿宫,晚上还要指点郑十三,时不时还得抽出点时间盯着朝堂上的那群老狐狸,另一个只想着赶紧练好功夫,好好保护陛下和小安子,一心沉迷武学,哪还有时间关注宫外的事情?
一边听着陈晋陵的激昂陈词,她一边偷摸着向身边的孟渔舟了解情况。而正懊恼于自己不会说话的孟渔舟,忽然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文魁怎么死的?”
孟渔舟立马笑了,接着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几位文魁的死状、死因,甚至于几位文魁的祖籍、性格等等,事无巨细,除了涉及到的案件隐私,其余的都说了出来。
姜咹一边诧异一边感激地给了孟渔舟一个大大的微笑,“多谢渔舟兄!那在渔舟兄看来,这件案子谁有动机作案呢?”
这话问得直白又尴尬,姜咹却是故意的,不过孟渔舟似乎没有觉察出什么,仍旧是坦然相告,“这不好说,但是我觉得此事不简单。”说着,又把城里最近流传的谣言据实相告。
姜咹顿时心紧起来,暗想,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件士子之间争名逐利的小案子,没想到背后竟可能有这样的隐情。
怪不得她一开始就觉得殉葬一事李谢等人退让地太快太急,虽然皇宫里当天晚上就来了刺客,可是后来又几乎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只怕当时他们就打算盘了,只不过现在拿文魁之死做文章,这样一来不仅能毁了永献帝的第一个恩科考试,贬低他在士人中的形象,大力打击他的声誉;二来还能借此敲打一下老百姓,借先皇英灵不满取消殉葬之事,再恢复活人殉葬。
孟渔舟说完,看着姜咹一会皱眉一会叹气,便尝试着安慰她,“声止,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办,你夹在陛下和朝臣之间,谁动一下都是你受罪,前段时间你又受杖责又挨处罚,不就是因为这个嘛。”
“说到底,还是上面太小了。”说完,还抬起下巴头指了下天。
姜咹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这个场景也就是因为这个,当然除了郑十三太小之外,还因为四座大山不舍得放权,“没办法啊,只能等了。”
等什么?孟渔舟虽然没有问,但也明白。
小林子听着他们谈话,一言不发。他又不傻,小安子虽然在陛下面前总是一副稳重的样子,私底下却频频皱眉,他自然知道他们处境艰难。
这是第一次,姜咹对着一个外人吐露心声,这个外人还只是一个认识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少年。她有的时候会心慌,虽然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但还是会心慌,砰砰直跳的。
俩人一时无话,孟渔舟不知该说什么,也明白眼前这两个小太监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毕竟从他们跟小皇帝一起被人从井里救出来,仨人就彻底绑在了一起。
没沉默多久,陈晋陵就说完话,姜咹望人群中间看过去,就看见永安公主笑得明媚至极,端木驸马对陈晋陵道:“多谢陈相公!谢谢!众位士子,咱们且耐心等一等,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这时人群中有人道:“是啊,查案也是要时间的,我们大家还是耐性点,相信官府相信吾皇吧!”
有人带了头,后面众人便不再闹了,都点头表示愿意等等。
永安公主看着众人都安静下来,也高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给官府一点时间查明真相,那今天的聚会就正式开始吧。我特地邀请了烟雨楼的烟画姑娘为大家弹琴凑兴,大家可以自行找人会友,今日内院外院一共设了六处比试的地方,凡是感兴趣的皆可以留下自己的笔墨字画,到时会有专人收集评选,评出第一名。下面大家就自行活动吧。”
众人便散了,烟画姑娘又弹起了曲子。姜咹看着三三俩俩的士子结伴离开,心里也有些痒痒,她想吸引人才的话,还是得在这群人中有名才行。
看了看四周,姜咹对孟渔舟道:“渔舟兄,既然我们来了这雅集,好歹要露一手,不知道渔舟兄擅长什么?”
孟渔舟没想到还有这一招,眉头皱起来,好看的丹凤眼眯的几乎看不见,惨兮兮的道:“啊?还得参加一些字画表演嘛?我真不会。”他什么时候会写字作画了?他只擅长拳脚啊!能不能跟烟画姑娘一样,上台表演一套拳脚功夫?
姜咹起身,扯住小林子的袖子,拉着他往外院去,“不会便不会吧,我们且去看看,都有什么样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