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表演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盛云听看完就回了。
快结束时来了个人,跟霍宵说了些什么,他就提前离开了。
走之前非常不好意思地和盛云听道歉:“对不起小喧,二部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没关系,你忙。”盛云听抱着两束花,笑盈盈地看着他道。
霍宵上前一步,欲拉她手。
盛云听眼疾手快把花塞他怀里,暗中使劲把他推回去,“都送你了。”
说完,她看了眼那位来找霍宵的人,示意有外人在场,然后靠在栏杆上假装四处张望。
霍宵见她害羞,便不再靠近,顺从的抱着花,用眼神打趣她的胆小,嘴上还得配合她演戏:“谢谢。”
“嗯哼。”盛云听支着脑袋霸气地点了下头,手摆了摆,示意他赶紧走。
霍宵走了,离开包厢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盛云听做了个手势让他别看了赶紧走,他才恋恋不舍地回头。
他一走,盛云听眼神就凉了下来。
一般霍宵和她出来前,都会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像这样被突然叫走很少见。
盛云听拿不准是不是自己夜探皇宫被发现,惊动了龙象军。
许是因为心虚,被这样一打扰后,她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估摸着霍宵他们走远后,盛云听也匆匆离开了酒楼。
茅厕后面,盛云听像尊雕像一样蹲着。双眼一黑一黄,随小黑的移动观察着皇宫。
今夜皇宫安静得十分“热闹”。
玉臻宫早早熄了灯,阖宫上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皇帝去了翊坤宫,屁股还没坐热就出来,怒气冲冲去了御书房。
没过一会儿,一名宫妃带着羹汤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去后不久,就听见摔碗的声音。又安静了会儿,传出了嗯嗯啊啊的动静。
“?”盛云听被这发展方向惊掉下巴。
看不出来,这皇上还挺年轻气盛,一把年纪了还能来一波书房 pl ay。
虽然还想再看看,但谁让她素质太高。
出于非礼勿视的教养,她让小黑离开御书房来玉臻宫这里。
随后切断和它的共感,从茅厕后墙根站起来,一跃翻过宫墙。
夜晚的正明宫幽森空旷,除了值守太监那一方巴掌大的亮光,再无活物。
火苗蓦得抖动了一下,迅速恢复直立。
太监警惕地站起来,张望一番,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但他没有坐回去,而是从方几上拿起灯台,点燃后开始在殿内巡逻。
盛云听躲在圆柱后,看他越走越近。
他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退。
盛云听踩着火光后退,盯着太监伺机而动。
“呃。”短促闷响后,太监身体像面条一样软倒。
盛云听反手抓住他的领子,同时眼疾手快捞起即将砸在地上的灯台。将太监轻轻放在地上后,她放松地活动了下脖子。
这几天盛云听把皇宫里里外外转了个遍——重点怀疑宫殿例如御书房、玉臻宫的耗子洞都搜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思索一番后,她将目光放在正明宫。
叶碎说,黑城的格局和上京城基本一样。
即摘星阁的位置和皇宫是重叠的。
皇帝的寝宫和御书房她没翻出什么东西,祝云奚的宫殿也找不到什么暗道。但一定存在一个地方,作为鱼眼,连接两个城市。
盛云听执灯台围大殿走了一圈,最后在御台前站定。
御台之上,是象征人间最高权力和威严的龙椅。
幽微的烛火照亮台阶和龙椅一角,白日里威严不可直视的权力之巅,在寂静的深夜化身吃人的妖魔。
“朕要是霆霓真君,就不会再往前走。”
盛云听身体顿了一下,退步转身。
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两个橙黄色光团谨慎地相触。盛云听侧步后仰,躲掉来人的钳制,轻巧地转了一圈后,顺势向他们弯腰行礼:“多谢圣上提醒。”
皇帝站在大殿中央,他身旁一个细瘦佝偻的身影提着宫灯,明黄色的光芒照亮大半个宫殿,盛云听手里的灯台在他们面前像一口就能被吃掉的虾米。
盛云听站在御台右边角,而她原来所在的位置站着霍宵和沈颂焉。迅速瞟了一眼他们,就见霍宵的眉头好似渔网里缠死的鱼,正晦暗地盯着她。
盛云听暗中叹了口气,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先打架吧。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少顷,命令霍宵:“明顷啊,把人抓起来吧。”
不等霍宵接令,盛云听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对皇帝道:“劳烦稍等。还有人没来。”
皇帝目光像箭一样射过来,但盛云听不是柔弱的飞鸟。她接住他的审视且以同样强势的态度对视回去,但因懒得和皇帝打哑谜,她很快就收回目光。
大约半盏茶前,小黑短暂回到她体内了一下,约莫是那时被祝云奚发现,就赶紧跑了。
算算时间,祝云奚也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