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阁烛火摇曳,静谧昏黄。
采茗走了进来,微微欠身,轻声道:“主子,那小德子果真如您预料,趁夜色出宫,现在已经回来了。”
江菱姝嘴角含笑,“做得很好,想必现在段炆早开始急得跳脚了。”
一旁的湖雀有些打瞌睡,听到采茗的汇报已经清醒过来,有些得意道:“奴婢这演技,也够唬人的吧。”
“你啊,功劳甚大。”江菱姝轻笑着看向湖雀。
——
第二日,暗卫的消息便传了过来,五皇子招待使臣萨莲在府中做客,珍馐美馔,交谈甚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二人聚在一起,结交之意是表面意图,只怕是群蚁附膻,做些令人不齿之事。江菱姝等着他们狗咬狗的那一天。
五皇子同萨莲的酒局持续到了第三日,江菱姝估算时机已经成熟,便吩咐道:“去把我先前准备的衣服拿来。”
此时还未天亮,她将乌发束了起来,将有些宽大的太监帽和太监服穿戴好,手握腰牌,看样子蒙混在出宫采买的队伍里不是问题。
“主子你且放心去吧,一切由我们呢,就说主子您在室内休息。”采茗看向若隐若现的云丝屏风后,那个和江菱姝相像的替身早已熟练地躺在榻上,很难让人察觉出不同。
——
天色微亮,皇城南门,一群太监早已排起长队,尽头的侍卫拿着腰牌辨认放人,很快轮到了江菱姝。
眼见即将出宫,却听见车轮滚滚而来。
一辆精美贵气的朱漆马车缓缓停在南门,赤阳跳下马车,随后车帘被掀起,段晲半弯腰从车里出来,微风轻扫过他额前的些许碎发,宽大的墨色金丝仙鹤袍子被吹得作响,他迈出马车。
江菱姝脸色一变,自从那夜过后,她的心就像波澜不惊的长河突然投入一滴清水,荡起涟漪。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想要躲避段晲。更何况,她此次的计划干系重大,实在不想让任何不可掌控的人影响到结果。
查腰牌的侍卫看见是七皇子,立刻笑脸上前迎接,行礼道:“参见七皇子。”
“今日起得早,便想着从南门进去正好能行过御花园前去拜见父皇,你不必管我。”段晲说着,余光却瞥见一个瘦弱的小太监压着帽檐急急跑走了。
“那是何人?”段晲觉得她的身形很熟悉。
那侍卫瞥了一眼,有些鄙夷地说到:“不知是哪个宫的采买太监,想必是一时想起忘带什么东西,便转身跑了,真是没规矩。”
真是如此吗?段晲凝眉朝已经空无一人的转角处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
这边的江菱姝已一路小跑到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如今她只能再想办法出宫。
正想着,一顶攒珍珠小轿映入眼帘,旁边伺候的嬷嬷十分眼熟,细细想来,是那日跟在段萋萋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