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你下去,就显得红伶楼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为你在窗框上多挂一会争取了时间,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对吧?”凉酒分析道。
银歌点头:“没错。”
凉酒又问:“你和望川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银歌如实道:“对。我查我姐姐,他查他师兄,最后我们查到了同一个节点上。”
望川继续道:“银歌进红伶楼是我们一起商量过的,把你们卷进来确实是临时起意,但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两个人恐怕没办法颠覆这里。”
凉酒心中了然,拍拍望川的肩膀:“毕竟我们互相帮助,你也答应过带我们去修盟大会,无需多言,我们先救人吧。”
于是鹤鸣和银歌留在原地看管望悠,望川和凉酒踩风上去砸笼子。
望川一剑劈开了锁,和凉酒一起进了笼子,笼子里的男孩围住了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怎么带他们过去?”凉酒问。
望川观察了一下距离,回答道:“一个一个抱过去?”
便在这时,最大的那个孩子说话了:“不用,我们自己可以。”
他说话的声音很沉稳,甚至有一种怪异的老成。
他只是轻轻挥挥手,那些孩子们迅速得到了指令,纷纷跳出笼子,挂到了周围的锁链上,像一只一只小猴子似的,凉酒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难以置信道:“好灵活!”
“毕竟在这里生活很久了,总要有一技之长。”烁棠耸耸肩,拿了一本书递给凉酒:“这是我之前从下面捡的,上面没有字,但是我总觉得他有用,所以一直装着,你们若是能看懂,就给你们吧。”
又是一本无字天书。
望川注视着这本书,忽然问凉酒:“这本书怎么看?”
凉酒迟疑道:“你确定要看这个?”
望川点头。
凉酒犹豫道:“这里面记的……你可能会不太接受……出于对你的保护,我觉得,要不还是别看了吧……”
望川的表情却丝毫未变:“我不是小孩子,什么东西都见过。”
凉酒再次确认:“你真要看?”
望川郑重点头。
凉酒缓缓将这本书交给望川,道:“坐在上面。”
望川疑惑道:“啊?用眼睛看还是屁股看?”
凉酒就知道他要问这么一句,斩钉截铁道:“用屁股看。”
望川大惊!
凉酒戳手手:“要不你还是别看了。”
望川只能听话的把书放在下,盘腿坐下。
天书的法力起了作用,凉酒和望川的神识被吸入书中,表情定格。
……
凉酒和望川一起进了天书,凉酒继续和望悠通感,望川还是望川,这个故事里本来就有望川,而他也只是重新把这个过程走一遍罢了。
两人在忘忧阁三十三层窗前。三十三层很大,两盆巨大的海棠在窗前懒懒晒着太阳。
望悠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水舀,正在浇花。
凉酒悄悄传音问望川:“这是什么时候?”
望川有些诧异:“这是……我们参加第一次修盟大会之前?”
而天书中的“望川”来到望悠身边,轻声道:“望悠师兄,我来吧。”
望悠将手中水舀递给望川,自己躲远了些。
望川问道:“师兄,你见了花粉就咳嗽,为什么不把他们搬走呢?”
望悠捂着鼻子道:“我又不经常靠近它们,再说了,这是望海师兄摆在这里的,我怎么敢随便动。”
或许曾经的望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后半句话,但是此刻这句话却反复回响在望川的脑海中。只是望川并没有更改情节的能力,只能任过往继续发展下去。
望川继续问道:“过两天的修盟大会,真的不能带我去吗?哪怕你偷偷带我去呢,我不跟你们进去,就在外面等着。”
望悠挠挠头:“这怎么行,这要是被望海师兄知道了,可要找我算账呢。”
望川叉腰道:“哎呀你你怎么这么怕望海师兄,他其实就是表面严厉了点,实际上很温柔的。”
望悠垂眸笑了笑,没说话。
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望悠下意识快步坐回桌前,打开一本书。
只是房门并没有打开,扫把扫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抵是谁在外面洒扫,正好路过罢了。
望悠又轻轻将书本放下。
谁知就在他放下的刹那,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望海严厉道:“望悠,你有没有好好看书?!不要和望川打闹。”
望悠脸色有些发白,赶紧从旁边拿起另一本书打开。
望海拿着扫把,一路带风来到望悠桌前,夺过望悠的书,翻开一看,没有字。
望海厉声道:“望悠,没有字的一个书你在这看什么呢?我一走你就开始撒欢是吧?非要我每时每刻盯着你吗?马上就要修盟大会了,你好歹把百家门派的门主都记住啊?每天吊儿郎当,等着别人把修盟五常送到你眼皮子底下是吗?”
望悠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玩乐,我就是,想写点东西。”
望海瞪起眼睛:“写点东西?些什么?写男欢女爱的话本子?我给你撕了几本了?你还执迷不悟?”
望悠低下头,一句话不说。
“望川!”望海忽然道,“你先出去。”
望川对望悠身体里的凉酒动动眼珠,似乎在问自己要不要走,凉酒传音给他道:“在门口爬门缝看着。”
望川点点头,“听话”地去了。
望川一走,望海变本加厉耍起疯来:“你要不要看看你有没有一个阁主的样子?对,你年纪是不大,但这是你不去追赶他们的理由吗?天底下多少门派啊,想进修盟五常,那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你就这个态度?你还没过桥就被人踩死了吧?你知道到最后天底下的门派里会杀出来多少匹黑马吗?”
“暮色堂堂主也年轻,年纪轻轻就镇住了一座城的怨灵,雷王鉴鉴主也年轻,年纪轻轻就重建了整座万钧城,你呢?你除了每天变着法的写点话本子拿出去卖,你还干什么了啊?”
“你知不知这个忘忧阁没有你不行?你是阁主,你是统领所有人的主心骨。要是不是为了让你坐稳这个阁主,我早就归隐山林了,还用这在每天受三十二层那几个家伙的窝囊气?你要是进不去修盟五常,他们怎么看你?谁不笑话你啊?脸往哪搁啊?我是不怕丢人,丢的是你望悠的人你知不知道?”
望悠掏掏耳朵,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但附身他的凉酒能感觉到,望悠几乎要窒息了。或许所谓的“大气不敢出”就是窒息感,他依旧好好坐在那里,故作轻松的姿态,实际上内心大雨瓢泼。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力,可却不能显露出来,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失去了扩张的能力。
望海将那本没有字的书收走,用它点着望悠的鼻尖:“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别给我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好找找自己的问题。”
而后在望悠的桌子上翻翻找找:“你这桌子上放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多没有字的书啊?都是你在这给我演戏用的吧?都给我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