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瑟将刀递给望悠：“你要是不忍心对你忘忧阁的人这样，你自己掌握，少弄点血，够用就行。”

望悠接过刀来，沉了一口气，眼神晦暗不明。

他低声对金歌道：“对不起......”

金歌的眼中只有轻蔑：“你不配和我说对不起。”

望悠在金歌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淌下，望悠阴沉着脸，取出一个琉璃瓶子来接。

金歌一口“啐”到望悠脸上。

“望悠，我看错你了。”金歌咬牙切齿道。

望悠一言不发，也没有管脸上的东西，只是麻木地接着金歌的血。

他只接了一瓶底，便取出药和纱布来给金歌包扎。

金歌依旧在骂他：“惺惺作态，这事要是你的望字辈的师兄弟们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望悠闷闷道：“他们不会知道的。”

金歌冷哼一声：“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望悠猛地用力扯断了多余的纱布，攥着纱布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忽然发疯似的，急匆匆将金歌绑在锁链上，又吊起来送了回去。笼子里还有其他人接她，看来每个笼子里不止关着一个人。

他将一瓶底的血递给暮瑟，抹了一把脸，自己转身离去：“你们看着研究吧，我先回去了。”

“阵谱我放在一楼房梁上了，需要自己拿。”

“不需要了，就在那放着吧，我们已经背下来了。”雷尊今天也没什么玩他的兴致，他看起来对那些血更感兴趣，他还对望悠挥挥手：“明天见！”

望悠用口型在嘴里骂了一句脏话，可偏偏他所有的脏话都是和雷尊学来的。

凉酒对身后的大云彩挥挥手：“咱们走吧？”

“不走。”鹤鸣的生意从黑色的大云彩里传来，“还有后续，跟上望悠。”

云彩卷了凉酒的腰，悄然跟在望悠身后。上了通天梯。

望悠一边走，一边抹眼泪。他怨恨地抽打着自己的头，不停嘟囔着：“你们不要再求救了，我救不了你们，我是害死你们的凶手！”

怨灵在他脑海中说话。他甚至没办法正常走路，只能走两步，扶着墙歇一会。

这一段楼梯他走了将近一刻钟，才终于摸到了顶端的木门，他狼狈地拉开门，脸色惨白，黑眼圈浓重，唇无血色......

可是一抬眼，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望悠的瞳孔忽然瑟缩了一瞬！

也就在这一刻，望海看到了望悠的身影。

望海！！！

望悠冷汗“哗”得从额头淌下，“砰”一声关上门。

望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望悠！金歌呢！！！”

望悠用尽全身力气抵在门上，冷汗顺着额头倾泻而下！

“开门！”望海在撞门，撞得望悠一震一震。

望悠绝望地抱住头，瞳孔瑟缩，涕泪横流，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望悠，你再不出来，我就带着三十二层所有人来抓你！”望海威胁道。

望悠的脸色逐渐变暗，他麻木地止住了哭，止住了抽泣，也止住了善良。

他忽得绝望而冰冷地笑了起来。

……

应当是无字天书距离望悠的距离实在太远，天书的记录到此中断，凉酒与鹤鸣被迫转醒。

凉酒先是看了看银歌，又看了看望川，两个人的表情在此刻其实如出一辙，竟都是一副复仇心切的模样。

凉酒低头无奈笑了笑，其实无论他们是谁都好，他都是真相的追逐者，这就够了。

“下楼，阵谱在一楼房梁上。”凉酒道。

银歌和望川毫不犹豫扭头便走，如出一辙的坚定。

凉酒和鹤鸣对视一眼，点点头，一同将那紫菱绑在了柱子上，然后跟下了楼。

楼下其实还有红伶楼的人，他们并不敢非常大张旗鼓的往楼下走，但是现在夜色已晚，该睡的都睡了，其实半路上也没有碰到很多人，就算看见了，也能躲过去。

几个人蹑手蹑脚下着楼，下到一半，忽然发现楼下好像站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就在站在楼梯正中央，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从哪里过的，望川抬手拦住所有人，自己往下走，毕竟望川是红伶楼请进来的，红伶楼知道他的存在，就算看见了，也多半能糊弄过去。

望川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白衣少年的肩膀：“喂。”

那少年扭过头来，一双大眼睛仿佛是琥珀，声音也像是小铃铛，傻乎乎道：“咦？”

凉酒远远看着，脑子“嗡”了一声。

他怎么在这？怎么跟过来的？怎么进来的？！

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