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稳稳托住了少女轻盈的身躯,女孩像一朵热烈的红色月季,飘然悬停在半空。
女孩随着风力缓缓落下,凉酒轻轻搀了她一把,当然只是伸出胳膊让人家姑娘搭了一下。女孩稳稳落地,一根头发丝都没掉,脸色也从苍白中略微缓过来一些,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所有人一起松了口气,形成一片长长的喟叹。
望川带了人从天上下来,吹了个口哨将手下召集回来,命令道:“包围红伶楼,一个苍蝇都不许放出来!”
白衣红绸的修士将整个红伶楼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
望川自己则来找凉酒:“伤情如何?”
凉酒看了看女孩滴血的手:“没摔着,但是那手看着伤挺厉害的,得来点药。”
望川从怀掏了掏,找出两个小瓷瓶:“先用这个,拜托你们照拂她一下,我得去解决一下红伶楼。”
果不其然,红伶楼里面已经有人开始闹了,光是从窗外听,就能感觉到声音直刺耳膜。凉酒应下,将小姑娘带去一旁茶摊,红衣少女坐在旁边茶摊子的小凳上,身边围了六个少年外加一个吊儿郎当的老鹤鸣。
凉酒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温柔一些:“小姑娘,你叫什么?”
少女此时已经缓过劲来,说话可一点也不含糊:“本名风朝歌,仙号银歌。”
凉酒“咦”了一声:“你有仙号?你修习什么法术吗?”
银歌“哦”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我姓风啊,我祖上是风家,就是......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个风家吧?”
凉酒闻听此言,诚然一惊,连鹤鸣的神色都认真了些许。
银歌居然开始反过来问凉酒:“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凉酒突然意识到按照他现在的长相,他比银歌岁数明显小了许多:“我......我叫......”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如实道:“我叫凉酒。”
银歌皱了皱眉:“你?凉酒?”
凉酒疑惑:“怎么了?”
银歌皱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凉酒,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又“嘶”了一句:“不对啊?是重名吗?昆仑崖崖主也叫凉酒,是我远远远远房堂叔苏逸子的徒弟,怎么说也得......三十多岁了吧?”
凉酒也数不清她到底说了多少个“远”字。
银歌动手掐了掐凉酒稚嫩的脸庞:“小弟弟,你有十五了吗?”
凉酒被这姑娘掐蒙了,激灵一下蹿下凳子,倒退几步!
还带动手的?!
凉酒悲伤地抱住自己:“你不要掐我!我就三十了怎么的?”
银歌摇摇头,居然很是无奈:“那你愣说你三十,就当你三十吧。”
正在这时,鹤鸣将凉酒拉到一旁,坐到了银歌的对面。鹤鸣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甚至比他平常说话还冷淡些:“我姓唐,唐云闲,你知道哪个唐,所以,你最好不要讲些假话,我能听出来。”
“我没说假话......”银歌说到一半,忽然“啊”一声,半张着嘴反应了一刹,紧接着将头一埋,忽然往桌子上磕了一个,结巴道:“鹤、鹤、鹤鸣师祖!”
鹤鸣被她这一个头磕得不知所措,险些也从凳子上撤下去。
银歌抬起头来,眼睛都亮了,一顿一顿道:“你,你长得,好年轻,好好看!”
鹤鸣:???
凉酒忽然想到,鹤鸣的婚要是结成了似的,说不定现在就是......银歌她三爷?长得这么秀气一个三爷爷,这这这......
凉酒“噗呲”一声。
鹤鸣将伸出大手将凉酒整张捂住,把凉酒的笑强行按了回去,继续问银歌:“你们家什么情况?”
银歌眨巴眨巴眼睛:“我们家......太远了,什么天阴之体的血脉都不一定管用了,所以,就没有被查到嘛,而且孙德和旧修盟灭了之后,新修盟和忘忧阁也不与风家为敌,所以我们就一直好好在这边生活着,也没有人找我们麻烦。”
银歌忽然满眼期待道:“鹤鸣师祖,你教我青春永驻术吧!我们家的摹本听说被人卖了,我们都不会呢。”
鹤鸣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对这小姑娘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长辈的照拂,只是听银歌知道“青春永驻术”,大抵能确认她的身份不是假的,声音上不那么冰冷了:“你那个远远远远房的三奶奶卖它自有卖它的道理,这种东西不该存在于世上,我也不会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