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摸摸凉酒额头:“你不记得了吗?”
凉酒:“没印象。”
鹤鸣便问道:“你那天雷是怎么回事?你师父说你天生带雷?”
凉酒思虑片刻,开口道:“我听说,我出生那天师父就来收我为徒了,只是我岁数太小先让我住在家里,但是师父也总来看我的。”
“我师父曾经说,天地万物的盈亏都是平衡的,我生于富裕家族,此为盈,但我亦有亏,我在十四岁天生有一劫难,便是雷劫,只有躲过雷劫,才能活下来。”
“我今年正是十四岁,雷劫三番五次来劈我,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
鹤鸣心疼地摸摸凉酒的头:“雷劫啊,一般人熬不过去,我若是有法力的时候,或许还能帮你挡下,但是现在......”
凉酒道:“我师父知道怎么躲过去,他一直在帮我,我相信他。”
鹤鸣拿起“随风”扇,递给凉酒:“你师父这些年是真有研究,这扇子上面有盾,雷劈下来就能帮你挡,能挡多少次说不准,但这次我们两个全靠它救命了。”
凉酒抚摸着扇骨:“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他被世人称为天下四公子之首,他什么都能做到。”
鹤鸣赞同:“他做饭也好吃。”
两个人端着碗碰了一个,一起将汤一饮而尽,满足地舔舔嘴唇:“敬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苏逸子在自己的房间打了几个喷嚏,摸摸鼻子,继续给自己身上的雷伤换药。
......
一连三个月,凉酒就坚持修习御风,鹤鸣钻进了岱岳门的藏书阁,只有吃饭的时候才闻着饭味出来,和凉酒上演一场师祖徒孙抢饭大战。
苏逸子就撑着脸看他俩打闹,笑得合不拢嘴,其他弟子也偶尔加入该行列,和苏逸子一起看一场比听戏还有意思的斗嘴,尤其是凉飞。
凉飞真的在凉酒回来的时候清醒了过来,只是现在需要坐着轮椅才能行走,凉酒每天除去修炼就是来照顾他,有时候鹤鸣也一起,三个人玩得倒是有意思。
这要是生在海晏之时,岱岳门就是人间仙境桃源,只可惜世间命运总有盈亏,世道混乱,修仙界已经彻底变了天,孙氏联盟破裂,各大门派相争,天山门、雷王鉴、暮色堂在这三个月内相继成立,修仙新界在战火纷飞中逐渐成型,尚存的旧门派寥寥无几。
天山门一位老修士横空出世,弓着背,顶着花白的头发与胡子站上了修盟最高点。
那老人叫做广德。
那日,苏逸子找来凉酒与鹤鸣议事。
“我们百里外有个门派叫潇湘殿,近日潇湘子飞鸽传书来求援,说是紫炎派余孽欲密谋屠杀潇湘殿满门,潇湘殿提前得到消息准备远走,希望咱们过去带走一些不便远行的老人和妇孺。”
“鹤鸣师叔你现在恢复一些法力,可以和小凉酒一起去吧?”
鹤鸣打个响指:“没问题。”
谁知凉酒赶忙摇头又摆手:“师父,他可以跟我去,但是他不能驾云!绝对不能!”
苏逸子疑惑道:“为什么?”
凉酒毫不留情:“这老小子驾云不稳当,转得我直吐!”
鹤鸣作势要掐凉酒脖子:“叫谁老小子,大逆不道。”
凉酒一吐舌头:“欺负徒孙,为老不尊。”
苏逸子眼见两个人又要开吵,一手一个将二人赶出门去:“速速前去,不得耽误!”
凉酒与鹤鸣一打一闹地走了,余下苏逸子独自关上岱岳门的大门,轻轻靠着门板,抱头蹲了下去。
众多弟子围上前来,为首是凉飞,凉飞坐在轮椅之上,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太好了师父,我们把他们送出去了。”
苏逸子抱着头,眼泪从眼角落下。
“师父,”凉飞眼神坚毅道,“我们心意已决,只要把小凉酒和鹤鸣师祖送出去,我们就安心了,此后紫炎派来犯,我们愿和师父抵挡到最后一刻,誓死和岱岳门共存亡。”
苏逸子捂着脸痛哭起来:“我曾以为我能为他挡下一劫,却不想,我们就是他的劫。”
苏逸子几乎跪在了所有人面前:“你们都走吧,我求求你们都走吧!”
众徒连忙上前搀扶。
“一切都是我妄图为他逆天改命的错,现在也只该由我来背负这个罪责.....”苏逸子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苏逸子泣不成声。
凉飞在轮椅上抓住苏逸子的手,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苏逸子的手背上:“师父,紫炎派少主被小凉酒天雷劈死,紫炎派已无掌事之人,我们要和紫炎派打到最后一刻。”
苏逸子望着天,闭上眼,像是在等待天的审判,喃喃道:“我是风家余孽,来灭我们的根本不是什么紫炎派......”
“是整个修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