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说他要离开半日,去找回自己以前的东西。凉酒带着两个小朋友在树林里安营扎寨,为寻找凉酒的徒弟们做着准备。
吾道坐在一旁抠手指,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出什么动静,只是呆呆坐着,像是被城里的场面吓傻了。
凉酒也没有问他,比如说他为什么可以用出奇怪的金光,比如说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凉酒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方手帕,洗了洗,给吾路擦脸。
擦到一半,忽然间,吾路伸出手来,抓住了凉酒的手腕子。
“咳咳,”吾路皱眉往外吐了两口唾沫,“凉酒师父,你把水擦我嘴里了。”
吾路挣扎着坐了起来。
凉酒这才想起来暮瑟之前好像给吾路解开了咒术,手忙脚乱放下手帕道:“啊,对不起,没看到。”
吾路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左右瞧了瞧,问道:“鹤鸣老祖呢?”
凉酒微微低下头,淡淡道:“啊,他啊,去找一些自己早年间遗落的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吾路“哦”了一声,默默接过凉酒手上的帕子,在水盆里洗干净,问道:“暮瑟去哪了?”
凉酒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走的很快,想必是没有赶上血雨,现在恐怕已经回暮色堂了吧。”
吾路继续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凉酒指了指鹤鸣离开的反向:“鹤鸣这次出去是还有第二个任务,顺路会打听打听你师哥们都到了什么地方,他回来了我们就出发,眼下昆仑崖的风波已经熄了很多,我们要把人找齐,一起回昆仑崖。”
吾路眼睛一亮:“我还没去过昆仑崖!”
随后又看了看一旁专心致志抠手的吾道:“他也要带回去吗?”
凉酒挠了挠后脑勺:“带,带啊,天山门门主都死了,所有能继承的人也都死绝了,他也没地方去了,所以就是咱们昆仑崖的人了。”
凉酒还是死性不改,看见能收走的小孩就走不动道。
吾路已经将手帕洗好,所有的东西也都收拾了,开始往凉酒的乾坤扇子袋去装,装了一半忽然问道:“凉酒师父,你这袋子上面什么东西在响?”
凉酒凑上前去,挤在吾路身边:“响?什么东西,我这里没有会响的东西吧?”
可是那袋子就是“叽叽咕咕”在说什么。
凉酒也蒙圈了,完全不敢碰,手足无措了一阵,自己也迷糊:“我去,什么东西钻进去了吗?”
一直抠手的吾道颇为烦躁,突然来了一脚,将凉酒踢开,从那乾坤扇子袋里将“随风”拿出来扔给凉酒,只说了一个字:“响。”
凉酒这才发觉,是自己的扇子在响,更准确的来说,是扇子上的铜钱在响。
“师父......”
铜钱里的声音很微弱,而且不是声音小,好像是说话的人很虚弱。
凉酒赶紧将耳朵贴近铜钱。
“师父......如果你能听到徒儿的话,希望你别难过。”
“二师兄明天就要问斩了,大师兄失踪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师父啊,您的大恩,吾财结草衔环只能来世再报了。”
凉酒心中一紧,抓着铜钱便开始问:“吾财?你们那什么情况?”
说完他才想起来,他的铜钱实在是不好用,这么说话吾财也不一定能听到。
谁知铜钱里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谁!师父?师父是你吗?”
居然听到了!凉酒大叹神奇,还以为是这铜钱突然死而复生,但是脑瓜一转,又突然想起来风三娘好像抢过这把扇子,对着扇子捣鼓了一阵。
原来是她。
凉酒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对吾财挑明自己的身份,只是道:“我是你龙井小师爷。”
另一端的吾财忽然沉默了一阵,声音有些哽咽:“龙....龙井小师父.....不,师爷,你真的听到了,我不是在做梦吧?鹤鸣老祖是不是也和你在一起?”
凉酒沉了一口气,答道:“对。”
继而问道:“你现在在哪?你身边都有谁?”
吾财吸了吸鼻子,抽噎道:“我们从昆仑崖逃出来之后,从混沌山谷一路往北去了雷王鉴的地盘,因为大师兄说,纵然有人可能排查天山门,但是绝对没有人想到我们直接跑到雷王鉴的大本营万钧城去。但是,但是我们在万钧城赶上了一次大筛查,大师兄带着一批人,二师兄带着我们,分了两路躲藏,结果我们不小心被雷王鉴的人发现了,大师兄那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