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的时候,花晟给他送来几套新的衣裳和一些饭菜,便匆匆忙忙走了。听他说,上午他们刚走,花垣就被人打伤了,被抢走了一封信笺,凶手现在也没有抓到。
信笺......凉酒回忆了一下,这东西还在他穿的衣服里放过,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凉酒心想,我还是去找暮瑟的卖身契吧。
于是他换上花晟带来的合身衣服,出了门。
……
夜黑风高,月上云梢,天山门已是宵禁,只有打更人提着灯笼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看样子随时可能睡着。
走了一会,打更人忽然觉得身后刮过一阵风。
他心里还琢磨:“怎么今天风这么大?”
他摸摸后背,回头看去,身后的街道空空荡荡,可路边一盏灯却突然熄了。
“风太大了。”打更人自言自语,然后从兜里掏出火折子。
“呼。”又灭一盏。
打更人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举着火折子,颤声道:“有人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
他又问了一遍:“有人吗?”
这次风“呼”的一下,直扑他面门。
风吹的他赶忙闭上眼睛,等觉得风停,再睁眼的时候,才发觉整条路的等都灭了。
一些液体顺着打更人的裤腿流淌下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闹鬼啦!!!”
……
一群天山门的小辈聚集在这里,有点灯的,有安抚打更人的,还有窃窃私语的。
窃窃私语的是两个小胖子。
花晟小声道:“小师叔,你怎么在这?”
凉酒皱着眉道:“他把我当鬼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花晟借着手中的灯笼,照亮凉酒的脸庞,偶然发现凉酒的鼻尖和额头上都有细腻的汗珠,脸色也苍白。
花晟赶忙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回去?”
凉酒哑声道:“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带我走。”
过了一会,并没有天山门更高层的人过来,徒子徒孙们也都渐渐散去,打更人也提前下班,于是花晟也赶忙搀着凉酒往回走,可是却越走越慢。
凉酒虚弱道:“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花晟答:“快要到我的住处了,但是我们是十六个人一间屋子,我没办法把你带去。”
凉酒震惊道:“十六个人?怎么住?大通铺?”
花晟叹气道:“先别管我,你都伤成这样了。”
凉酒咬牙坚持,蹙眉问道:“花垣住哪?也是十六人吗?”
花晟摇头道:“这倒不是,他单人。”
于是凉酒挥挥手:“走,去花垣那。”
花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带凉酒过去了,花晟的单间没有亮灯,想必已经是睡下。
凉酒问道:“花垣现在受伤了是吗?”
花晟回答:“对。”
于是凉酒道:“那你现在能不能——”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花晟吓得一个哆嗦,赶忙道:“我可不敢!”
凉酒长叹了一口气,往花垣的院子那边走,花晟在后面提心吊胆的跟着,小声劝道:“小师叔,你可千万别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凉酒挥挥手,有气无力道:“有办法把院门打开吗?”
花晟面露难色:“这……”
凉酒咬着牙,闷哼一声:“越来,越疼了……”
花晟迅速败下阵来:“我开,我开。”
然后对着门锁捣鼓一阵,一遍捣鼓一边还在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会开锁的?”
凉酒:“我住的小屋门锁被撬过,你干的吧?”
花晟红着脸低下头,紧接着“咔”轻轻一响,门开了。
花晟扶着凉酒钻进去,悄悄又将门关上。凉酒用眼神扫了一圈,看见院中有口井,井边有水缸,还有陶盆。
于是凉酒缓缓挪过去,坐在井边,轻轻碰了碰后背,摸下一手鲜血。他“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在这碰见了白刃开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