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凉酒费劲把衣服穿上的时候,整个人都缩了一圈。他提气收肚子痛骂道:“怎么不把衣服做肥点!”
不过好歹是穿上了,他继续努力吸着肚子,咬牙切齿道:“等我变回去,定要把做衣服的都抓出来问问!”
然后小心翼翼朝着天山门的正门走去。
正门处有人看守,但却不多,只有一个。也是,天山门这种地方,又有几个人敢闯呢?再说护山大阵常年开放,大家都御剑走大阵,自然走正门的人也就少了。
但凉酒偏要走正门。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没有剑。
那些法力低微还不会御剑的修士排着队进了大门,凉酒跟在队尾,慢慢一起往前挪。
看门的是个塌鼻子,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见人的样子,每每见到一个人,都先要来上一句:“哪个师父的?”
对方要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就来上一句:“没用的东西,连师都没拜上,就是进去打杂的。”
也因此,整个队伍在“塌鼻子”的数落中行进得很慢。
也不知道排了多长时间,终于要轮到凉酒了,然而正在这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从门里传了过来:“你居然敢把我送你的衣服给别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凉酒抬头,看见一个眉毛几乎扬上太阳穴的少年趾高气扬地数落着一个胖子。
花晟依旧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随后花垣拎着花晟的衣领子来到了门前,一指“塌鼻子”道:“你,有没有看见过谁穿着一件不合适的衣裳进来?”
“塌鼻子”一看花垣,先是一愣,皱了皱眉,然后就跟川剧变脸似的,迅速换上了一副谄媚笑容:“现在还没有,花垣师兄,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一定给您多留意,现在……咦?”
他一扭头,看见将衣服撑得鼓囊囊的凉酒。
凉酒心虚地笑了笑,低下头。
花垣也正好看见了凉酒,扔下花晟冲了上来,疾声道:“你这衣服是哪来的?”
凉酒一阵迟疑,花垣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起末,指着凉酒的鼻子道:“好小子,原来花晟把这衣服给你了?”
他不由分说动了手,抓了凉酒的腰带扽开,腰带一开,从衣服里哗啦啦掉出东西来,凉酒赶紧用手接住。紧接着,花垣从衣服夹层里抽出一封信笺,冷哼道:“还好没丢,不然要你好看!
“塌鼻子”一听“要你好看”这四个字,拿着鸡毛当令箭,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你是哪个师父的?竟敢偷花垣师兄的东西?我们得去你师父面前告你一状。”
这一问倒是把凉酒问住了,哪个师父……他在天山门也不认识什么人啊。要是说错了,让后面排队的点一句“不对啊,我没见过他”那不就露馅了吗。
凉酒支支吾吾打马虎眼:“我之前、一直在外面游历……”
“塌鼻子”趾高气扬道:“游历?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到底是哪个师父座下的?让你师父来门口领人!”
凉酒皱着眉道:“我师父……我师父来不了!”
花垣追问道:“为什么?你要是因为怕师父责骂而隐瞒,我就把你带到仙家面前去!”
正在这时,一人从后面开口:“他师父是广德师爷。”
所有人向后看去,目光聚集在花晟身上。
花垣质问道:“花晟,你是傻了吗,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师叔?”
花晟轻轻指了指凉酒松散的衣服。
凉酒也低下头,看见怀里露出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他将那东西拿出来,在手上垫了垫,忽然喜上眉梢。
他笑道:“对了,我有令牌,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随后把这金光闪闪的令牌递了上去。
“塌鼻子”和花垣一见,脸色骤变,揉揉眼睛看了再看,“塌鼻子”更是“嗷”一嗓子惊叫出声。
他结结巴巴道:门、门主令?”
凉酒毕恭毕敬道:“对,就是这个,请让我进去吧。”
“噗通!”
“塌鼻子”两腿一软,当即便跪了下去,哆哆嗦嗦道:“您、您请进!”
花垣也脸色一变,当即躬身施礼:“见、见过师叔,晚辈有眼无珠,不知师叔大名,还请师叔莫要见怪……”
凉酒喜上眉梢,感激地看了一眼花晟。
他没搭理花垣,径直走向花晟,演道:“好小子,你是谁的徒弟?你居然看出了我的身份。”
花晟淡淡一笑,躬身道:“天山门琮玉座下第十八弟子花晟,见过小师叔。”
凉酒一揽花晟肩膀,向里走去,笑道:“琮玉师兄真是好眼光啊,挑中了你这么好的苗子。”
然后偷偷小声道:“快走!”
两个人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踪迹,留下门口众人瞠目结舌。
……
凉酒跟这花晟在天山门的中穿梭了许久,一路上看见成群结队的小修士在修炼,看见谁家的师父正在训人,看见一群灰头土脸的少年挥舞着扫把扫地,看见已经成名的修士在众人簇拥中高谈阔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