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这人总能有让人好奇的地方。
凉酒问:“土鳖来暮色堂干什么啊?”
鹤鸣摸摸下巴,揣测道:“可能昆仑崖封山了,他以为我就失势了,所以来落井下石?咱俩的行踪很好打听吧。”
“可能?”虽然鹤鸣说的有理,但是凉酒还是觉得奇怪,这老头都这么多年没现身了,怎么这个时候冒出来了,而且,他是怎么进的暮色堂?
凉酒缩炕头撑着软乎乎的小脸道:“讲讲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吧!”
鹤鸣抬眼仁回忆了一下......
话说昨天两人抓到吾路,正是糟乱之际,鹤鸣感觉外头有个人一闪而过,正逢凉酒想要案卷,鹤鸣便忙不迭以找案卷为由头闪出去了。
月色朦胧,房脊上发出轻微凌乱声,前面黑衣跑,后面白衣追,那黑衣跑不过鹤鸣,便停下来,两人打在一处。
整个修仙界没有什么单打独斗能斗得过鹤鸣的,鹤鸣也没把黑衣放在心上,谁知这黑衣出手便狠辣无比,鹤鸣实在没料到他手里藏着个兵刃,遭人家“咔咔咔”在后脊梁上来了几刀。
刀面割开鹤鸣的后背,血腥味直冲他鼻子,鹤鸣一惊,两掌将对方击落房顶,自己也掉到了房脊另外一边。
等鹤鸣翻起来再找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没影了。
鹤鸣摸摸自己后背,隐约感觉这刀口走势熟悉,单打独斗里,整个修仙界能让鹤鸣吃亏的路数少之又少,但是真要是吃亏,有一路招数让鹤鸣吃亏最多——就是这阴损的“白刃割脊”。
“白刃割脊”,算上这次,鹤鸣吃过三回的亏了。他敢肯定,这一招整个修仙界只有一个人会,毕竟靠着一把小刀子连着伤他三回的人,人间难得几回闻。都说“许一许二不许三”,鹤鸣自觉丢人,当即拿法力将伤势隐了,白衣在月光下更显得白净,只是那衣裳白净得似乎有些发亮,能在夜色中看出些虚假来。
好巧不巧的是,鹤鸣正说要回,一抬头看见门口个牌匾,隐隐约约的白月照在牌匾上,照着上面三个模模糊糊的大字——“案卷堂”。
鹤鸣回头查探一番刚刚对方摔下去的地方,那地方落地正好有三叉路,随便挑一路就能逃走,天时地利人和,这厮绝对是计划好的。
然后......
“然后呢?”凉酒问。
鹤鸣低低道:“然后我就进案卷堂找了一番,把案宗给你拿来了。”
凉酒惊奇:“你找得这么顺利?一进去就找到了吗?”
鹤鸣点头道:“就在桌案角上放着,这是一堆无字天书,当然放在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岱岳门的案卷,你不也放在正殿桌上任人翻阅?”
凉酒陷入沉默,搓着下巴默默思索着,搓一会弹软的小下巴就让他搓红了,糕点一样可爱。
正在这时,便听外厅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两声凌乱脚步,凉酒在屋里竖起耳朵听了听,喊道:“吾路!你干什么呢?”
外头忽然没了怪响,吾路在外面慌张道:“没事,杯子倒了。”
凉酒与鹤鸣对视一眼,同时动作,凉酒已经站起来了,看见鹤鸣也要站,赶紧手搭他肩膀把他按住,低声道:“这么大岁数你歇你的,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我看看他干什么。”
鹤鸣:“瞧不起我年纪大?”
凉酒哈哈笑着点点头,背手出屋了。
……
凉酒出门,迎面看见吾路拿着个牛皮纸的小纸包,往水壶里倒什么白色闪着亮光的粉末。
凉酒一挑眉,吾路手上一抖,霎时间将手中粉末泼到了地上,他手忙脚乱的直起身,挪一步将地上物件用身子挡住,惨白着脸,略带笑意,心虚道:“鹤鸣老祖安置好了?”
凉酒不吱声,就盯着吾路的眼睛。
吾路脸色越来越白,假笑渐渐收了起来,收到最后他脸上的表情直接从“笑”变成了“惧”,还稍稍有那么点“惨”状。
便听吾路支支吾吾道:“这毒不是给你们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