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酒低声问道:“琮玉呢?”
鹤鸣抿了抿嘴角鲜血,道:“追你去了。”
凉酒环视四周,又问:“雷英也跟着去了?”
鹤鸣轻轻摇头,沉声道:“没有,看山谷。”
凉酒低头向山谷中望去,山谷中果然有个黑漆漆的身影,凉酒此番恢复法力,视力自然也跟着有所增长,凉酒眯眼仔细瞧了瞧,竟发现雷英身负重伤。
雷英的小臂从手肘处被折了下去,断口并不整齐,简直像是什么东西硬生生将他那节手臂撕下来的一般。
凉酒道:“他的手......”
还没容得凉酒说完,便听鹤鸣阴沉道:“我撕的。”
凉酒心里一颤,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便听两人脚下一片杀声,望悠居然还不罢休。
也是,天山门追赶凉酒,雷王鉴损失惨重,玄武堂还在北山,暮色堂根本就没过来。此刻正是忘忧阁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望悠当然不想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望悠再次亲自动手,一剑向着凉酒袭来——
凉酒一扇子将鹤鸣扫到旁边,借着风,一跟头翻上去,再落下,便稳稳的站在了望悠的剑尖上。凉他将扇子在手里翻转,以他为中心,方圆五尺里尽是杀人于无形的风刃。
望悠尝试用自身灵力抵挡风刃,只是风刃难挡,飞旋着将他的脸割伤,他匆忙撤回手中剑,凉酒顺着方向从剑刃上落下,脚下踩风,依旧稳稳站在天上。
凉酒冷森森的盯着他的眼睛,用眼神施压,望悠阁主被凉酒盯的发毛,眼神微动,眸子在眼眶里颤,倒映着凉酒那副能把人吓一跟头的表情——
凉酒一步一步向前,便有无数修士上前来挡,可是挡在凉酒面前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所有人全都在劫难逃。
淡绿色的刃环绕在“随风”的边缘,硬得像钢。
“镗——”凉酒的扇子刃抵住了他的仙剑,他吓的一怔,凉酒能感觉到,他的颤抖顺着凉酒的扇子,传到凉酒这里。
他莽莽撞撞冲上前来,便已经是鼓足勇气了,他拼了一股子力气只能来落井下石,此刻又哪里是凉酒鹤鸣两个人的对手,凉酒的扇子才撞上他的剑,他便手上一抖,剑都拿不稳了。
“害怕吗?”凉酒扬起下巴。“刚才,不是挺嚣张吗!?”
凉酒哪里会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望悠心里打鼓的声音已经叫凉酒听个清清楚楚了!
“怎么,现在不敢了?”凉酒扬起一只嘴角,一声冷笑,“对鹤鸣下手,你们修盟的人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望悠不断给自己壮胆,颤声道:“你……你是鹤鸣的弟子又怎样,敢把修盟......不放在眼里?”
望悠的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凉酒有注意到,他开始双手握剑,凉酒知道,他那是想压制住自己手臂的颤抖,可是他并没有做到,相反,他整个身躯都开始随着手臂颤抖起来。
“你自己杀的望海,栽赃给我;你们自己造了孽,还栽赃给我们昆仑崖!”凉酒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楚,嗓音压低很重,仿佛在模仿从前没有变成少年时的声音。
“咕嘟。”
望悠阁主咽了一口口水,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凉酒心说,吓成这个样子,还当阁主呢,真是没出息。凉酒继续逼近,他用剑去抵,可是抵不住,被逼的连连后退,顺势也向下滑去了。
终于,望悠落了地,背后是悬崖,没了任何退路。
望悠睁大眼睛,眼神飘忽,脸色苍白,他的眼仁里反射着属下的死状,反射着他们被鹤鸣一投袖拍死,他面如死灰,几乎陷入一种绝望。
凉酒怼着扇子的手上凸起了青筋,霎时间,扇子发出了绿莹莹的光,凉酒对着他那柄仙剑,重心前移,手上一用力。
“铮!”
“哗楞楞——”
望悠不甘掉下去,用剑抵挡,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用什么力气,这长剑便断了,自凉酒扇子抵住的地方,破碎开来,碎片落在地上,擦出清脆的声音。
凉酒那扇子没停,下一刻,斩断的就是他的身子!
突然间,凉酒感觉耳畔有风,他没来得及多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那镶嵌了红色宝石的剑堪堪自凉酒鼻尖划过,险些就削了凉酒的鼻子。
凉酒反手一扇,扇子砸在那人的长剑上,扇子与剑同时颤一颤,清脆的叮铃一声。
鹤鸣顶着那一身开了红血花的白衣凑上前来,结果被凉酒一把护在身后,凉酒一手握扇,一手护着鹤鸣,冷森森地瞪着来人,不善道:“琮玉,天山门名声一向很好,你真的要这样助纣为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