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剑下,无人生还。”这是世人对天山门的评价。凉酒也算是混迹凡间和修仙界多年,这种说法,他没少听过。
一直以来,天山门做着修仙界里公认的神仙:非乱世不出,非修盟不出,非有罪大恶极、罪不可恕者不出。
可是这般不染凡尘的门派,今天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昆仑崖,这是何用意?
凉酒着实是心里没底。
吾财还是年纪小,对天山门了解不多,所以也没什么恐惧,赶紧动手破吾缘等人身上的绳子。他倒是手脚麻利,几剑下去破开绳索,拉上凉酒就要逃,正在这时,只听阴森森的声音从后面穿了过来:“天山门已至,你们还想跑?”
吾财瞪了一眼雷英,停下脚步,不做声了。
吾缘在后边悄悄问吾财:“老三,这胖......这少年何许人也?”
凉酒听见那个“胖”字,皱了皱眉。
吾财答:“鹤鸣老祖的徒弟,咱们的小师爷。”
吾缘一惊,要拱手。
凉酒赶紧给他拦住,低声道:“现在不是认祖宗的时候。”
天山门的人近了,那股子天人的威压也随之而来。天山门众人,长得就端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又穿了一身金龙白衣,那股子威严劲就更别提了。
最前面一位长得更为标致,白净脸庞,细眉眼,高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比一般人的殷红。众人倒是年岁不大,年纪轻轻,带着些许傲骨在其中,傲骨配上金龙纹的白衣,更像个年纪轻轻的小神仙了。
望悠放下了剑,雷英还在紧紧盯着这少年,他身后的众人已然是下了马,只留下他一个坐在高头大马上,鹤立鸡群。
天山门那青年抬头,凛冽地瞧了一眼雷英。
雷英一咬牙,翻身下马,拱手道:“琮玉仙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琮玉挥挥手,冷漠道:“雷英副座,这本来就是天山门和昆仑崖的恩怨,我也在好奇,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雷英脸上一僵,而后又露出那副假笑来:“仙家,这哪能是你们两派的恩怨,既然咱们开了修盟秘会,这就是昆仑崖与整个修盟的恩怨。”
雷英道:“凉酒带领昆仑崖与整个修仙界为敌,实在是胆大包天、罪不可恕啊......”
凉酒在一边脸上变颜变色,心说:胆大包天、罪不可恕?我怎么不知道?
琮玉瞧雷英在那侃侃而谈,犹如看猴杂耍,只看个笑话,过了一会,可能他也听不下去了,对着身后随从一挥手,道:“上山,给师父师兄弟报仇。”
一众人浩浩荡荡绕开雷王鉴,顺着山路上山去了,雷英一看他们要走,在后边喊:“仙家留步!”
琮玉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
雷英拿手一指凉酒众人,谄媚道:“仙家,我前些日子派遣鉴中散修多次试探,发觉凉酒可能不在门派之中,故而今天引下几个小辈,可严加拷问出凉酒所在。”
凉酒心说:怪不得你不杀我们。
可是琮玉却没当回事,冷峻地看了凉酒一行人一眼:“凉酒的下落天山门自会寻找,不劳副座费心,我们此番前来,只是来灭昆仑崖的门。”
琮玉道:“玄武堂已在昆仑崖北山待命,倘若雷副座也想上山坐一会,可以带雷王鉴众人从东侧上山。”
琮玉阴森道:“切莫让任何一个昆仑崖弟子逃跑。”
琮玉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凉酒的方向说的,凉酒和众弟子此刻已经和原来的位置相距甚远,到了忘忧阁防守最弱的部分,可是琮玉这么一指,忘忧阁霎时间带人围了过来,将凉酒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凉酒心里骂:“他奶奶的。”
但是现在凉酒并不怕忘忧阁的人,毕竟加上吾缘几个,凉酒身边也有十几号人。
十几号人已经够收拾他一个忘忧阁了。
雷英翻身上马,对望悠留下一句:“仙家让你切莫放人逃跑,别弄死,你就在这看着吧。”
而后,他两腿一夹马肚子,打马扬鞭飞奔下山,雷王鉴众人接二连三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皆是顺山路往东山去了,天山门众人继续上山,不一会也是没有了什么踪迹。
现在剩下的只有凉酒他们和忘忧阁了。
望悠不服气地瞪了一眼雷英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怨恨能从眼眶子里溢出来,而后,他又怒气冲冲地瞧了一眼凉酒一行人,对身边人发火道:“就这么几个人!都在这杵着干嘛?都他妈给我去北山,给玄武堂增援去!”
气得脏口都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