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树上那人乐出声,微微向下偏了脑袋——竟是个眉目如画俊俏男子,一双桃花眼别提多俊了,这要是下了山,还不把山下小姑娘们迷得头脑发热。
只听他悠闲道:“矮凉,你这欺师灭祖的行为是越发猖狂了啊,想找我救你回去,是不是该给点……”
鹤鸣搓搓两根手指。
凉酒皱着眉,撅着嘴,嘴唇能栓驴。过了好一会,他才闷头从怀里把他的“乾坤扇子袋”掏出来。袋子不大,仅供装扇,但是注入过法力,里面的空间便不可想象。
“一文,两文,三文,四文……”凉酒拿手指头尖挑出五文钱来,都是破角的,没一个好样子。随后他将钱排在手心,向上伸给鹤鸣,不情不愿道:“今天给你五文,带我回昆仑崖。”
树上那人轻轻一扶树干,利索地坐了起来,仙人似的在那垂着两条腿,倒是这大山大林里一道别样的风景。
“啧,啧,真没想到,‘抠门先师’凉酒也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一共五文钱,几碗茶水就花掉了,没想到鹤鸣居然还挺识举,大肆感叹凉酒不抠门了。
凉酒不乐意道:“在你眼里我以前是有多抠?”
鹤鸣云淡风轻道:“造大孽,抠大门,你就是抠门造孽人。”
凉酒举起扇子:“招打!”
鹤鸣眼看自己就要挨打,赶紧抬手召云。修仙之人,借来自然万物,可化为己用,鹤鸣更是这整个修仙界里顶了天的大能——不是吹,外界都这么认为的。
鹤鸣笑道:“走什么地道,坐云彩不快吗?”
天降白云,裹挟他们二人,翻涌着朝昆仑崖山顶上去了。从天上往下看,整个昆仑崖尽收眼底,大山大林翻起绿浪,层层叠叠,房屋隐匿在丛林间,时不时露出个飞檐来,真是好一片浩荡的山林,好一个绿意盎然的昆仑崖。
云彩到站,这崖顶上两间房,东间住鹤鸣,西间住凉酒,凉酒东倒西歪的从云彩上下来,忍不住扑到旁边的草坑里呕吐。
别看鹤鸣一派仙人之姿,看似为人沉稳,但是他开云彩的速度简直与流星过境有一拼,并且他还时长将他云彩上的乘客一起卷到云里翻滚,着实不是一位合格的驾云人。
鹤鸣还从来不在乎,一点不带心虚的,捏着鼻子过去帮凉酒拍拍背。鹤鸣平素好干净,他现在还能靠近凉酒,想必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一边拍打着,嘴里还在念叨着今天的趣事:“你知道你走了之后,四百剑阵用谁身上了吗?”
凉酒吐完,白着一张脸抬头问鹤鸣:“谁这么倒霉?还活着吗?”
鹤鸣挑眉。
凉酒开始确实没明白,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里充满迷惑,他抬眼思索片刻,忽然惊道:“对了!鹤鸣,今天什么日子?”
鹤鸣答:“七月二十。”
凉酒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吾生这四百剑阵不是冲我来的,我可没教过他们这么仗势欺人。”
凉酒面露喜色:“那个叫拾烁的是不是来了?”
鹤鸣点点头,往里屋走去,鹤鸣个儿高腿长,走得快,凉酒在后边捯饬着跟上:“拾烁砸咱昆仑崖牌匾了吗?”
鹤鸣笑道:“有四百剑阵防着,他可能有机会吗?”
凉酒心里乐开了花,这四百来号好徒弟没白养,吾生简直就是个聪明绝顶的小鬼头。
两人进了屋,扯了凳子落座,明明是进的凉酒那屋,可是鹤鸣却很娴熟的从凉酒的柜子里找到了些许茶叶,还点炉子烧上了热水。
鹤鸣一边烧水,一边道:“下头吾生他们还打着呢,你一会儿可以下去看看战果。”
凉酒甚是惊奇道:“我下去?吾生不得把我削了?”
鹤鸣仰个下巴,道:“放心,有我。”
凉酒疑惑道:“怎么讲?”
鹤鸣蹭着下巴思索一阵,然后道:“就说……你是我徒弟,因为你脑子有病,所以天天说自己是凉酒。”
凉酒开了半拉扇子从后面敲鹤鸣脑袋:“你才脑子有病。”
鹤鸣摊手道:“那怎么说,谁叫你‘男大十八变’,他们不认识你,我也没办法。”
凉酒扭过头,不服气道:“得亏我“男大十八变”,这要是修盟的老狐狸听说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聚众打上山来。”
凉酒抬起小手,朝着山门的方向一指,道:“这拾烁不就是被派过来探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