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盯着门口拄拐杖的小陈，手中的咖啡杯差点脱手。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给小陈的石膏腿镀上一层金色，衬着他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格外刺眼。

"你腿..."

"没事，胫骨骨折而已。"小陈轻描淡写地晃了晃拐杖，"周哥不请我进去坐坐？你门口可没残疾人通道。"

程默侧身让他进来，顺手锁上门。小陈的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上面写满了签名和祝福语，最醒目的是用红笔写的"早日归队——审计部全体"。

"审计部？"程默挑眉，"你不是综合办的么？"

小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昨天刚调岗。"他从怀里掏出个U盘放在桌上，"这是你要的星辰项目完整资料，包括五年前的地基验收记录。"

程默没碰那个U盘。他打量着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年轻人，此刻的小陈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哪还有半点当初递文件时战战兢兢的样子。

"车祸真是意外？"程默单刀直入。

小陈的笑容僵了一瞬："周哥觉得呢？"

系统突然在程默视野里标红：【U盘有木马！插电脑会激活远程控制程序】

"我建议你换个牌子的U盘，"程默用钢笔把U盘推到桌沿，"上次赵处长也收到个类似的，现在他正在纪委喝tea呢。"

小陈的表情终于裂开一道缝。他伸手想拿回U盘，程默却突然按住他的手："张副总许了你什么？审计部副主任？"

"周哥，"小陈慢慢抽回手，"这个游戏你玩不起。你叔叔保得了你一时..."

"谁说我需要他保了？"程默从抽屉里拿出个文件袋，"看看这个。"

小陈疑惑地打开，脸色瞬间煞白——里面是他在各个部门活动的照片，包括昨晚进入程默公寓楼时的监控截图。最致命的是最后一张：他今天早上从张副总私家车下来的画面，时间显示是纪委进驻前一小时。

"你...跟踪我？"

"彼此彼此。"程默微笑，"顺便说下，你装在门框上的微型摄像头像素太差了。"

小陈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程默突然有点可怜他——这不过是个被派来当马前卒的年轻人，和自己当初一样。

"回去告诉张副总，"程默把文件袋也推过去，"星辰项目的水太深，小心淹死。"

小陈拄着拐杖离开时，背影透着狼狈。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手机监听程序，建议立即清除】

程默叹了口气，拿出备用机给周副总发了条加密短信：「鱼已上钩」。

***

青年干部竞选演讲定在周五下午。程默站在礼堂后台，透过帘子缝隙观察台下。前排坐着集团领导班子，周副总正在和张副总交头接耳，两人脸上都挂着假笑。后排乌泱泱全是中层干部，小陈拄着拐杖坐在审计部区域，时不时往后台张望。

【注意】系统突然标红台下某个角落，【穿灰色西装的是省国资委的巡视员，不在公开名单里】

程默心头一跳。他原本准备的演讲PPT是四平八稳的"数字化转型建议"，但现在...

"下面有请企划部周扬同志！"

掌声中，程默走上讲台。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昨晚熬夜重做的PPT。标题页赫然是：《从星辰项目看国企招标流程优化》。

台下瞬间骚动。张副总直接站了起来，被周副总硬拉着坐回去。程默无视那些杀人的目光，点开第一页——永鑫公司产品参数与招标文件的对比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