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回府之后,众位夫人得知那死而复生的娘娘离开了北京,心照不宣的舒了口气,尤其是建宁,心情大为畅快。
当天夜里,蔚安安再次夜探皇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坤宁宫,从窗户翻进了内殿,借着月光,看清楚内殿还是如玲凡在世时候一样,各种物品的摆放从未动过。
蔚安安仿佛还能感受到玲凡气息,那种惨烈的心痛,又不断冲击着她的心脏,她神色痛苦的捂着心口,缓了一会,走到那凤榻前,鲜红色的嫁袍整齐的摆在床上,一看就是康熙命人布置的。
“呵呵..”蔚安安弯下腰,摸上了那鲜红的盖头,露出讽刺的笑容,眼泪止不住的滴落在红盖头上。
她心中无比厌恶紫禁城和这坤宁宫,让玲凡死后都得不到自由,抬起衣袖将眼泪擦干,深吸一口气,走到雅慧所告知所藏东西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去摸角落的地砖。
如雅慧所说,地砖果然松动,轻而易举的抬起,只见底下有一个油纸包的小包,将它拿起放下了地砖,转头厌恶的瞧了一眼坤宁宫,不作任何留恋的从窗户翻了出去,离开了皇宫。
回到府中,蔚安安来到书房,将油纸包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张,还有一封信,她打开纸张瞧着,越看越激动,手掌轻微颤抖,激动说道“这...这...竟然是素女脉里面遗失的,女女生子秘方?”
“怎么会?这个秘方不是已经遗失了么?”蔚安安语无伦次,捧着这秘方视若珍宝,低头看见桌上的信,将秘方轻轻放下,拿起信,犹豫的打开。
里面的字迹,她无比熟悉,正是玲凡所写:这封信,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知晓。
请原谅我没有跟你说,这是我的私心,也是对雅慧的一份保障。我交待雅慧,只有在你救她出了皇宫,才能将此事告知于你,若是事情失败,就让它永远埋在坤宁宫的地下。
这个方子我知道你一直心心念念,我委托叔叔多方寻找古书遗失秘方,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得这稀缺珍奇的方子,就当是你救雅慧得自由的酬劳罢。
或许你会怪我利用你,不过我不后悔,算是对你的小小惩罚。
蔚安安百感交集,一时间又哭又笑,抚摸颈间的项链,对着信和秘方,温柔的说道“你这般玲珑聪慧的女子,什么都给了我,我又怎么舍得怪你,对你生气呢。”
她温柔小心的拿起那薄薄的纸张,轻声念道“待气脉逆行之时,以气血化精,于对方月事前后三天...行之即可八成有孕...”旁边还有详细的注解,将此方解释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神奇。这下阿珂她们肯定会很高兴的。”蔚安安欢喜的神色掩盖不住,将信件和秘方轻轻折起,贴身而放,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出了书房。
夜空中又大又亮的明月宛如银盆,皎洁的月光倾盆而下,给蔚安安身上镀了一层银霜,煞是好看,她负手而立,抬头看见月亮旁,一颗熠熠生辉的星星,深情说道:“玲凡,那会是你么?若是能让我再见你一面多好,这一世我对不起你,如有来世,我再也不会放你走。”
那星星一闪一亮,似乎在回应,而后划过天际,消失不见。
次日,到得中午的时候,蔚安安没有出府前去应酬,而是在家中大开家宴,要跟众位夫人宣布得到生子秘方的喜事。
众人围在大桌旁边,好不热闹欢乐。
曾柔笑问道“咦?今儿真是奇了,平日了白天都见不着人,这会儿怎么想着在家吃饭了?”
蔚安安讪讪一笑,自觉愧疚,公事应酬多,忽略了家中的夫人和孩子,端起酒杯笑道“柔儿莫气,我自罚一杯,给夫人们请罪,如何?”说罢,便一饮为尽。
方怡打趣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怕不是在外面又惹出了什么事端?或是遇到哪一个美貌女子了?”
建宁猛拍桌子,怒哼道“她敢!要是敢做对不起咱们姐妹的事,非扒了这小王八蛋的皮不行!”
阿珂嗤的一声笑道“这我相信,建宁绝对会做得到。”转而和双儿、沐剑屏轻笑出声。
苏荃撑着脑袋,笑道“我瞧着安安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蔚安安拿起筷子一敲,乐道“还是夫人聪明,真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们,听了以后,你们肯定也跟我一样非常高兴。”
七位夫人一时间来了兴趣,齐齐开口问道“什么喜事?”
只见她们七个一双双妙目亮晶晶的,蔚安安心中一动,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说道“夫人们想知道么?”
七人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喜事,不约而同的点头,十分可爱。
蔚安安到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笑道“那诸位夫人,可否赏脸陪在下共饮一杯?”
此话一出,七位夫人纷纷露笑,如花似玉的脸上均是各有娇媚、秀美,伸出香软如白玉般的手掌,端起面前的酒杯,掩口饮下杯中酒。
两个娃娃也有样学样,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起来。
香浓醇厚的白酒下肚,七位夫人面颊均浮上一层诱人的粉色,打眼儿瞧去,苏荃的撩人风情,阿珂的惊为天人,建宁的春色媚意,双儿的害羞秀美,曾柔的内敛温柔,方怡的柔媚娇艳,沐剑屏的可爱俏丽,各有各的千娇百媚,让蔚安安尽收眼底,心跳漏了一拍。
沐剑屏喝不惯酒,呛的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惹得其他几女发笑。
蔚安安乐道“小郡主,这么长时间,还喝不惯酒么?还是给你换杯清茶罢。”
沐剑屏连连摇头,俏脸通红的说道“才不要,魏大哥有喜事宣布,不能这么扫兴,咱们今天就喝他个不醉不归。”
见她把江湖上的言语说了出来,众人皆是笑成一团,沐剑屏不知她们为何发笑,瞪着一双妙目,百思不得其解。
蔚安安笑道“不错,不错,小郡主,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方怡问道“这酒也喝了,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样的喜事,让你这么高兴?”
蔚安安笑道“我得到了生子的秘方,如果你们愿意的话,铄儿和芊芊也可以有弟弟妹妹了。”
一双儿女齐齐拍手叫到“好啊,爹爹,我们要有弟弟妹妹了。”
七女先是一愣,眼中皆是惊讶,而后喜上眉梢,就算是再离奇的事情,由她口中说出,也能成真。
阿珂神情激动,眼眶通红,动了动嘴唇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可以有孩子么?”
众人如何不知道阿珂一直对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耿耿于怀,不论是在通吃岛上,还是在鹿鼎公府,她为孩子一针一线缝制的衣物,一直放在她的床头,日日思念。
蔚安安怜惜她心中的伤痛,走近她面前,拿出了那张薄薄的生子秘方,递给她说道“你瞧,我不会骗你,这秘方白纸黑字上都写着呢,珂儿,我们要有孩子了。”
其他六女和两个娃娃一齐围了上来,好奇看着阿珂手中的纸张,六女神色皆是欢喜开心,出建宁、苏荃两人外,其他人神色期待、忐忑,两个娃娃懵懵懂懂,也跟着一起乐。
阿珂捧着那秘方,紧贴着自己的心房,身子轻颤,开心的流下眼泪,激动说道“太好了,我...我...终于能....”
她欢喜的泣不成声,环抱着蔚安安的脖颈,泪水顺着衣领流了进去,冰冰凉凉,珍贵又破碎。
蔚安安紧紧拥着她,轻柔的拍拍她后背,哏咽说道“珂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众人温言劝慰,阿珂这才止住眼泪,抽泣的说道“我太没出息了,让你们看到这幅丑样子。”
曾柔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丑啊美的,阿珂姐姐哭的梨花带雨,却更楚楚动人了呢。”
阿珂心中暖洋洋的,一时间是又哭又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顺手抄起蔚安安的衣摆,使劲擦了擦。
芊芊纳闷问道“柔姨娘,什么是带鱼?那个鱼很好吃吗?”
铄儿叫道“姐姐,吃着好吃的东西,我也要吃。”
众人拍手笑成一团,建宁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芊芊害怕的躲到了蔚安安身后,说道“爹爹,救我。”
蔚安安摸着芊芊的头,说道“嘘,别乱说话了。你呀,好好读书,不要惹你娘生气了。”
苏荃说道“这秘方如此珍贵,你又毛毛躁躁,别再弄坏了或者弄丢了。我看啊,这秘方就交由阿珂妹妹保管,大家说如何?”
众女自然欢喜同意,蔚安安也害怕自己保管不好这个秘方,交给阿珂自然是再好不过,说道“夫人说的是,就让珂儿保管。”
阿珂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心头一热,眼眶又红了起来,连连点头,小心的将秘方放好。
七女听闻如此喜事,筵席上欢声笑语,两个娃娃互相打闹,好不快活。
过得半响,酒壶空了,蔚安安差人添酒,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杂役急忙拿着酒坛,低头进屋,谁知“啪嚓”一下,踩了个空,酒坛摔得粉碎,那杂役急忙下跪请罪,说道“请大人恕罪,饶命啊!”
“没事,不怪...”蔚安安大变了脸色,急着喊道“芊芊,铄儿,快闪开!”随即起身,脚步疾转,使出了神行百变。
两个娃娃在门口打闹,离着那杂役距离甚近,霎那间那杂役忽然手臂暴涨,朝两个娃娃抓去,竟是擒拿手的招式。
两个娃娃吓得愣在原地,双儿软鞭在手,朝那杂役抽去,谁知他不管不顾,直直冲向孩子。
情急之下双儿软鞭一转,圈住了相近的蔚铄的腰,手腕一带,便将蔚铄拉倒了自己身边。
众人见此突发情况,纷纷起身上前,苏荃眉目充满煞气,拿起桌上的一根象牙筷子顺势疾出,朝他死穴点去。
可惜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晚了一步,芊芊已经被那杂役擒在手中,蔚安安和苏荃与他就在咫尺之间。
如今芊芊脖子被他扣住,众人不敢妄动,蔚安安眉头动了动,满眼的杀意,怒道“你是什么人?幼子无辜,阁下若是条汉子,就别做如此卑鄙下流的事情。”
建宁大急大怒,骂道“你这胆大妄为的逆贼,赶紧把我女儿放了,否则...”
曾柔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道“不要激怒他,小心芊芊被他伤到。”
“要说卑鄙下流,在下岂能比得上魏大人?”那杂役抬起头,怒容满脸,挟持着芊芊,退出屋子,来到天井院中,随后走廊出现了数位乔装打扮的汉子,有的身着杂役,有的身着亲兵的服侍,全都站在他身后。
蔚安安见到他的脸,顿时心中一愕,竟是天地会青木堂的樊纲。
朝他身后看去剩下的是玄贞道人、钱老本、李力世、祁清彪、高彦超一干人等,原本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他们竟然光天化日找上门来。
青木堂众人均是一脸愤恨,仇视,手持兵刃,势要与蔚安安拼命。
蔚安安瞧着脸色苍白的芊芊,忙安慰道“芊芊,别害怕。”
芊芊点点头,说道“爹爹,我不怕的。”
玄贞道人上前一步,单刀直指,骂道“臭汉奸,咱们兄弟们今天拼上一条老命,也得杀了你为陈总舵主、徐老哥报仇雪恨!”
李力世长剑一甩,冷面怒骂道“咱们这一干兄弟全在这了,你这个汉奸,有本事将我们全杀了,就跟你杀总舵主、徐老哥一样。哼!你这人冷血无情,自私无耻,连茅十八都杀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总舵主的在天之灵。”
七位夫人听着,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枉费了安安为了天地会做牛做马,当真是一群愚人,简直是一文不值。
蔚安安看着被挟持的芊芊,绞尽脑汁想要救她,可现在他们心情激愤,根本说不通,若弄不好反而还会伤到女儿,只能缓缓上前,说道“诸位,这里面另有隐情,你们恐怕是误会了,而且风际中是奸细,你们也知情罢?想必陈总舵主已经告知过诸位。”
钱老本眼神微变,蹙眉沉思,这一切确实如她所说,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