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则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心知今日不会那么简单,可必让天下人看到这一幕。
“谢元硕,你疯了!鬼修根本不可能飞升,你会魂消魄灭”虽然他极是该死,可不能这么轻松。
但皇帝好似根本没有听进去,毫不在乎的样子叫祁钰深觉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只见皇帝闭眼,结印,黑色的烟雾夹杂着腐臭弥散在这片千尺露台上。
“陛下!”
这是多年不见的沈曜以及裴桓,他二人在前两年肃清朝堂时懂得站位得以保命。
“殿下”这急切的声音是封允还有顾呈。
裴桓还想上前,被祁钰拉住。
“蠢货,那是贵妃,看到了没?”
祁钰向裴桓指着地上那一摊血水和沾染着黑血的绫罗锦缎。
裴桓瞪大眼睛,来不及惊恐,直往祁钰背后躲,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浮梁县事迹他早有耳闻,身为贪官的他本该痛恨这种人至极,可差点死掉的他更清楚了什么叫做明哲保身。
“祁县令,不我该叫你太子妃了”
这是个爽朗的女声,循声望去,是一身深紫色锦袍的谢允宜,行走带风,全然没有对这一切的惊骇。
这叫祁钰尤为不解。
转念一想。
“谢允宜,你竟也是鬼修”
谢允宜愣了一下,笑着道:“太子妃,今日你可能救我姑侄二人?”
“救你?何意?”
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众人抬头望天,乌云停在了这处,祁钰准备要跑。
“要不想遭雷劈,随我来”
谢长则却拉住她:“没用的”
祁钰一头雾水,却见谢长则蓦地又推开她。
正在此时,那第一道闪电落下,竟中途折了个弯,那是谢长则的方向,紧接着是第二道,折去的方向是谢允宜。
只在瞬间,祁钰恍然理清了所有思路。
那暗巷里刺杀她的杀手肩上纹身,浮梁县为官两年期间,她曾派明洛查过,只知是一以“民贵君轻,农盟组织”为旗号的一个联会——“公财帮”
看似是一个为民富民的好组织,可在暗巷里暗杀过她,祁钰便在一瞬间定义它为恐怖组织,传销会,用好听的口号,打着为农的名义行强盗之事。
如今看来,这竟都是谢元硕的替劫者,可谢长则是他的后世子孙啊。
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事情,谢长则和谢允宜已经结结实实地各挨了一道雷,令她惊奇的是,他们没有被劈成焦炭,可放眼望去,高台下的人群里有几个痛苦地滚在地上哀嚎。
甚至京里有几户人家被雷电劈成焦灰。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叫祁钰不知所措,她该怎么救他们。
转眼看向沈曜,裴桓和顾呈,他们毫发无损,应是不符合替劫的人。
可她有更担心的人,谢长渊,阿烨的傀儡。
祁钰急躁地摇着刚受一雷劫的谢允宜,此刻她无人可问,只有这个人。
“他呢?阿烨呢?”
谢允宜虚弱地昂头:“太子妃放心,皇室之内只我二人”
看着衣袍被劈出一条裂缝的谢允宜,她似乎认出来了这通身充满灵气气息的衣服,修真界难得一件的法衣,可再好的法衣最多只能接三道雷劫。
鬼修本是逆天而行,雷劫远比普通修士多得多,上千道都算少,难道她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之人魂飞魄散吗?
无名的怒火和滔天的惭愧涌上心头,她早该想到谢元硕这无恶不作心肠歹毒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怎么可能在知道除了人界还有能够成仙的修真界之后会安心地迎接百岁命运,是她想得还不够深。
自责间,第三道天雷劈下,是远远的京城南街一家,天道规则,她如何能违背。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占卜术”
她猜的没错,谢允宜善谶纬,连老大都不及。
“皇上,臣要成仙了吗?老臣要成仙了吗?”一个紫色绣着孔雀官袍的人急急跑了上来,形容疯癫。
祁钰意图拉住他,那人固执地甩开,直朝谢元硕那处飞奔而去,咔嚓,一道惊雷落下,弹指间,这个三品官被劈成焦炭,呜呼倒下。
一旁站着的裴桓呆若木鸡,这曾是他的老师,教导他君臣之德,忠心为君为国的老师,他要为了这样一个君去丧命么?
此刻他如一叶扁舟只想抓住祁钰这个唯一或许能救她性命的救命稻草。
“小钰,结印,列阵”姬尚赫忽然平静道。
半跪在地上的祁钰深吸一口气起身。
“老大,违背天道是要被天道反噬,你也甘愿献身么?”祁钰毫无感情地道。
“济世苍生,也曾是小钰之愿”
“可你我会死”祁钰没有转身,她怕见到那种义无反顾的眼神,刺痛她的心灵,仿佛她来此就是为了舍身成仁。
擎锁迷魂阵,他原来早有准备,可仍觉得突然,那么此刻的分身才是真正的他。
“小钰,我希望你活着”
又是这句话,他们六人中只有他这个曾被冠上魔尊的魔才是大爱无私的神,他又要牺牲自己为她还为了这些猪脑蠢货吗?
凭什么?这一次她决不允许,这群两脚羊宁愿沉沦地狱高拜恶鬼,这个恶心的世界早该毁灭了。
【警报警报!宿主要灭世!宿主要灭世!】
【警报警报!宿主要灭世!宿主要灭世!】
…………
祁钰转身,慢慢靠近白衣仙翩的姬尚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