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捉鬼吗?开始吧”祁钰将灯笼放在脚边,从容地走了几步。
“哈哈哈,你已经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了却仍还敢前来赴约,到底是真蠢呢?还是说你已经设好要怎么除掉我的办法?”欣长的黑影瞬间闪近,就像那夜落头怪血淋淋的头颅一样得快。
宽广高大的身影像吞没的黑夜,祁钰宛如一朵白色的睡莲,易碎易折不堪一击。
祁钰攥着玉坠,眼里是不带害怕的随意,她抬头深情望着他:“相公,你瘦了”
“休要提她!”男人猛然狠狠掐住祁钰的脖子,祁钰攥紧手心的玉坠,灼红色的荧光透着指节的纹路异常得清晰。
骨骼磨擦的声音响亮着进入祁钰的耳朵里,可见男人下了死手,红光似要冲破细细的指缝越来越亮。
祁钰笑了,眼角溢出一滴泪,噻哑的喉咙里挤出四个破碎的文字:“你要杀我?”
大掌倏得从脖子上落下,祁钰弯腰大口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我没有仙根,甚至也没有灵根,因为我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怎么样,失望吧”
祁钰绕着男人疯狂地调侃。
“啧啧啧,杀了自己的妻儿,还到处装深情人设,找仙根?呵呵”祁钰不要命地讥讽。
“你杀了她!还要她半死不活地像行尸走肉一样地变成怪物,那落头鬼就是你的妻子吧”祁钰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此话如坠入冰窖带着杀伐之气,祁钰抱了抱双臂。
“呀,我怕死了,但有一笔交易,仙根绝对纯良,你一定非常喜欢,而且它会让你的妻子美貌如初”祁钰贱兮兮的语气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不过还挺好玩的,她就喜欢看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男人不说话,祁钰轻笑一声:“相公,原来你许的山盟海誓都是骗我的,嘤嘤嘤”
祁钰做出抹眼泪的动作,她睁一只眼瞥见男人黑气渐盛的影子。
“她于我而言乃宿敌,我于她也是,她杀了我无数次都被我躲过了,她是鸿蒙神”
男人猛然震惊地看向祁钰,仿佛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事:“不可能”
祁钰握紧玉坠冷笑:“相公当然不可能杀掉一个鸿蒙神喽,可你娘子需要那个鸿蒙神”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男人声音里带着怒火。
祁钰勾唇邪笑,猝然转身,红光迸射,男人始料未及被结结实实袭击了一掌,后拖数十米远,险些神魂溃散,这是个极大能高手,男人吐了一口黑血,迅速盘腿坐下调整体内气息。
“死狐狸,你不想活了”
“哎呦,疼疼疼疼”
荀景揪扯着祁钰的耳朵。见祁钰楚楚可怜的葡萄眼无辜哀求地望着他,荀景别过脑袋:
“现在知道疼了,刚他掐你脖子的时候不是挺能忍的”
揪耳朵的力气虽松了松,可怨怒的语气却是没减半分甚至越来越甚。
祁钰双手握住荀景修长的手指,巡着他的目光眨巴眨巴着大而水灵的一双杏眼:“相…郎君不生气啦好不好,真得不疼,要不你也掐掐我试试?”说着祁钰捉着手指送上自己细长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掐痕和肿胀,荀景的手指缩了缩,心头猛然一痛,只怪他没本事叫祁钰轻松点,什么狗屁民主共和自由,那关小钰什么事,这样想着他甚至有去灭了幻影的冲动,可她想要永生,那是她上一世的夙愿一直至今…永生…到底是什么?
荀景疼惜地轻抚那一条血肿:“怎么会不疼”
丝丝黑气浸入其内,祁钰感到一股子清凉,说不上的奇怪感觉:“你给我施了什么法术?”
脖子上的指尖蓦地收回,夜太黑,祁钰看不到荀景微有些慌张的表情。
正此疑惑着,猛然一阵劲风袭近,祁钰高喊:“小心”
只见荀景以手掌接之,男人又被击退了数步,他唾了口血,不可思议地撑起脑袋:“你是什么怪物?这就是姑娘的法宝,果然厉害”
祁钰尴了个尬,正要解释,荀景风一样的速度朝他袭去猛烈的攻击,招招毙命的存在,能看出来荀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不满祁钰叫此人相公,还用娘子自称,在祁钰身上他是发不了脾气,可这狗男人就不同了。
“你居然敢做她的师父,你配吗?”
荀景一拳砸向男人的侧脸,这次男人学机警了,竟然躲了过去,可这令荀景更气恼,他攻击的速度和力道更快了,男人招架不住,不多久胸前便又结实挨了一掌,这一掌似比第一次更危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是她主动拜我为师,我并未答应”男人一边承受着荀景一掌又一掌攻击一边艰难地为自己辩驳。
荀景哪肯听他废话,总之他就是要杀掉这个人:“胆大包天如斯,还敢掐着她,以相公自居”
“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女人,碰了她,就得死”荀景一顿输出叫男人一脸懵,似是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那是她自己要叫我相公,不是我逼她的”他冤枉啊。
“还敢狡辩”荀景怒气越积越盛,打得男人三魂七魄都有些不稳,眼看荀景要使出致命一击了,男人不得不放下面子向祁钰求救:“姑娘可否收了此法宝,鸿蒙神之事我会考虑”
祁钰充耳不闻,摊开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男人焦急不定,在荀景手下艰难地东躲西藏,内脏必是震碎了多处,他咽下口中腥甜,大喘着粗气,身形不稳:
“好!姑娘所谋,我答应了就是,你快收了它”
祁钰勾了勾唇,眉毛却耷拉下来,挤出几滴眼泪来,娇滴滴呻吟:“郎君,我好痛,心口好疼,郎君,你快来看看我”
男人瞪大眼睛扯了扯嘴角,这…但至少他活了下来,正要趁荀景分神之际逃跑时,祁钰尖叫了一声:“郎君,快抓他来给我做药引子”
男人后衣领被人抓住拉在地面上拖着,他生无可恋地仰头无语:“姑娘此法宝令贫道刮目相看,却不知从何处得来”
祁钰清楚地看到荀景剔透晶亮的玛瑙红色桃花湖里生气的波澜,心道自己玩脱了,要怎么办才好,祁钰转了转眼珠子,对了,男人无非是,祁钰小心上前踮起脚尖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他一下再说,可就这一亲叫她怎么逃也逃不掉,荀景摁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糟糕,下唇珠又被咬破了,那人还伸舌舔了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不雅成何体统”男人捂着眼,后衣领还被荀景给拽着。
“这好像是夜晚”祁钰碰了一下唇上的破口,疼得嘶了一下,但又不敢怨怼他,毕竟是她使唤了他。
“我不管是不是夜晚,祁姑娘,你快叫他放了我”男人甩了甩后衣领。
“放了你?放了你你跑了怎么办?”祁钰蹲下身扯了扯男人长长的胡须,荀景弯腰一把握住:“不许碰他”
祁钰睁着圆眼抬头抿嘴乖巧地点了点头:“嗯,都听你的”荀景浅浅笑了笑。
男人白了一眼,心情极不舒服,他甚至在祁钰看不到的角落鄙夷了一眼祁钰:“那你说,怎样才能放过我?”
“给我押个宝”
“什么宝?”男人回头。
祁钰微眯杏眼:“落头鬼”
“不可能,休想!”男人矢口拒绝,下意识护了护右边。
“那就…郎君,把他给我练成魂幡”
男人不说话做出宁死不屈的姿态,这就让祁钰有些为难,她瞧了瞧荀景的神色,还可以,她道:“你杀了她,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人的意识,你说你还能装深情给谁看,不觉得可笑吗?”
男人死死盯向祁钰。
“你害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死了还要受你奴役,美其名曰生死不弃?可笑至极,哪天你又碰上一个中意的,你的妻子落头鬼又会变成你的武器你的宠物甚至于仇家寻仇时你的炮灰”
“不是,你知道什么?是她背叛了我,是她先与掌门苟且不要我的,是她先弃我厌我红杏出墙的,而你…”男人望了望荀景。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淫…啊!”荀景猛然踩断了男人一条腿。
这条消息着实劲爆,祁钰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来,男人杀了他妻子也是她不久前套出来的,白天男人口中说着挖仙根给他妻子种,脸上却冰冰冷冷的甚至还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