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会给我钱吗?”陆挽朝颤抖地问。
“陆总说您已经成年了,该学会自己挣钱,之后也不会提供任何资金给你。”何律师说。
陆挽朝能想象他的继母领着两个儿子洋洋得意的表情,他们嘲笑着跌落人生谷底的陆挽朝。
曾经这些小矿场每年都能有上千万的营收,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
陆鹏稍微努力一下,完全能解决债务危机,但他的目的是让陆挽朝永无翻身之日,让他的老婆放心他的大儿子不会有精力来抢占另外两个儿子的家产。
何律师走了,陆挽朝如浇了一桶冰水般站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现实压得他几乎要呕吐。
背负10亿的债务,意味着他再也无法正常生活了。他还是个学生,无法负担在纽约的生活支出,无法负担学费,更加无法负担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他不能拖席暮下水!
席暮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能被陆挽朝的债务拖累。
“呕——”陆挽朝在厕所内吐得胃酸都要出来了。
此时,席暮的越洋电话打来,陆挽朝挂断了。
之后席暮又打了好几个,陆挽朝干脆把手机静音。
通知栏上弹着密集的消息:
“挽朝,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和我说说。”
……
“别吓我。”
“到底怎么了?”
接下来,催债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地打在陆挽朝的手机上。
陆挽朝尖叫着扔出手机,惊恐地看着在地上不断震动的手机。
逃。
他要快点逃离这里。
陆挽朝不记得他是如何挺过那些混乱的催债场面,不管他躲在哪里,总有人能找到他。
陆鹏停了陆挽朝的信用卡,陆挽朝用完身上的钱后只能露宿街头。
为了生存,陆挽朝欠下利滚利的高利贷。
陆挽朝把席暮拉黑了,他不敢再联系席暮,他无法再与席暮相见。
他连生存都成问题,何谈风月呢?
他不断地换手机号码,如过街老鼠般在各个城市里流窜,做一些低端的工作挣糊口钱。
他的银行卡陆陆续续会收到一笔笔的钱,是席暮打来的。
席暮大约是听说了陆挽朝的事,把兼职挣的钱都打给了陆挽朝。
为了让席暮死心,陆挽朝从未回应过席暮。
为了生存,他花掉了席暮给的钱。
不知什么时候,席暮不再转账,陆挽朝以为席暮死心了。
后来,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陆挽朝碾转来到了港城,在港城找到了一份靠谱的工作,立稳了些脚跟。
几年来,陆挽朝的内心越来越封闭,他整个人像是一个不透光的茧,麻木地活着。
陆挽朝不知道,席暮的爱意早已转化成了恨意。
陆挽朝不告而别,让席暮伤心不已。陆挽朝不肯透露困境,在席暮看来是一种不信任,不相信他们的感情能打败世间所有的困难。
席暮把所有的积蓄都转账给陆挽朝,可他迟迟没有等来回应,他知道他再也等不到陆挽朝了。
在陷入感情漩涡的痛苦中时,席暮还要处理另一件事——他被指控学术不端。
有人举报席暮替陆挽朝代做作业和代考,学术不诚信,席暮忙于准备学术听证会的材料而无法顾及远在中国的陆挽朝。
几个月后,席暮被证实没有学术不端的行为,可他发现了举报人竟是陆挽朝。
席暮回想起陆挽朝和他的狐朋狗友玩弄他的事情,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他们仍旧在耍他。
陆挽朝在国内欠债是狐朋狗友们散播的假消息,不过是换个借口回国消失。
陆挽朝接了陆鹏的产业,从一开始就是要回国的,他在回国前欺骗了席暮的感情。
陆鹏的能力完全能解决十亿的债务危机,陆挽朝怎么会欠债呢?
当陆挽朝在中国收到席暮的转账消息,是不是在嘲笑席暮的愚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