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有什么用?能解决实际问题吗?
“朋友?”席暮欺身压近陆挽朝,拇指用力地划过陆挽朝的薄唇,“你管亲过嘴、上过床的对象叫朋友?”
“我们没有正式确认过关系,你不满意朋友这个称呼,我换个称呼。炮友,你满意了吗?”
五年前,陆挽朝如果能回到美国,他们应该就能确认关系了。
阴差阳错,陆挽朝再也没有钱去美国,再也无法与席暮确认彼此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五年过去了,这份感情戛然而止,到此为止。
“原来我在你心中顶多算炮友。”席暮失望地后退一步,不再紧逼陆挽朝。
“我的炮友多了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陆挽朝整理凌乱的衣服,似乎把衣服当作一个脆弱的外壳。
陆挽朝在纽约的时候没有人管束,每一晚上的炮友都不带重样,男女都有,而席暮是知道他的德性的。
由于缺乏正确的引导,陆挽朝年轻的时候对待男女关系随便,他早已改正这个毛病。
“难怪之前见面你说和我不熟,以我们炮友的关系来说,的确不熟。”席暮说的是在公司酒局上的事,陆挽朝没想到他一直把“不熟”二字记挂在心里。
“五年过去了,再熟悉的人都会变得不熟。”陆挽朝叹气,“那次灌我酒是因为我说我们不熟,说错了话?今天灌我酒是因为我没有亲口告诉你我他妈再也回不了美国?”
“陆挽朝,这些事对你来说是不是都无所谓?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可有可无?”席暮像条走入死巷的疯犬,失了心,失了爱。
陆挽朝很想摸摸他的头,他忍住了,“是。”
陆挽朝和席暮的身份天差地别,席暮如众星捧月,陆挽朝是无人问津的野草,路过的人都可以踩两脚。
见到事业有成的席暮,陆挽朝会自卑自怜,他一无所有、一无所长、一无所成。以前不值得被席暮喜欢,现在也不值得。
“你有没有心?”席暮这句话等了五年终于问出口。
“你可笑不可笑?”陆挽朝瞧见高傲的席暮低下头颅,他从七年前就想看到他垂头如丧犬,今日终得一见。
“我可笑?”席暮生气地瞪大好看的双眼。
“你为了鸡毛蒜皮的事一次又一次地找我茬,你幼稚吗?”陆挽朝想结束与席暮的谈话,所有的事情都在五年前结束了。
陆挽朝在淤泥里,无人可救。
席暮放软语气,“五年前,我还没拿到我爸的公司,也没得到第一笔创业基金,我那时候没法帮助你。挽朝,我现在有钱了,我可以帮你偿还债务。”
“然后呢?要我一辈子欠着你?我家欠的钱我一辈子都还不清,就算你帮我还债,我无法还你钱。你是精明的投资人,这笔是亏本买卖。”陆挽朝想要绕过席暮离开厕所。
“我愿意做亏本买卖。”席暮抓住陆挽朝的手腕。五年前他没机会挽留陆挽朝,五年后他有筹码能递到陆挽朝面前。
“我不愿意。”陆挽朝奋力甩开席暮的手,席暮的手敲在墙壁上。
席暮抓着疼痛的手腕,他的心更疼,“因为我们顶多算是炮友?”
席暮的心悬而未决,他在等待陆挽朝的回答。
“没错。”陆挽朝沉声道。
“陆挽朝,你他妈真是个人渣。”席暮的心碎裂了,迟来五年,终于碎成一地。
席暮朝陆挽朝伸出橄榄枝,陆挽朝不敢接,他怕席暮会失望,会窥见他的不堪。
陆挽朝早已因为家庭变故失去曾经的张扬热烈,他的生活现在一片灰败,席暮不需要加入到这片灰败中。
席暮最后会失望地离开,那还不如从未拥有过席暮。在席暮的记忆里,陆挽朝永远是迸发着生命力的小太阳。
“我们两的事情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席暮,你现在拥有金钱和权力,港城会有属于你的传奇,放下执念,做你的太子爷。五年了,我欠你一句抱歉。除此以外,我给不了你更多了,你给我灌酒,让我离开公司不出现在你的面前,甚至打我一顿都可以。”陆挽朝愿意承受席暮的报复和惩罚。
席暮骂了一句带f字的英文粗话,“滚吧。”
“我回家了,不回包厢了。”陆挽朝的心如同撕裂一般。
他喜欢席暮,喜欢得不得了。
席暮不是炮友,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唯一想要正经发展下去的对象。
面对席暮的求爱,陆挽朝用全部的自制力拒绝这份感情。
席暮会有更门当户多的对象,无论在相貌上还是家世上都相得益彰的对象。
陆挽朝会在出租屋里,苟延残存地孤单过完一生。
就算席暮能还清陆挽朝的欠债,陆挽朝面对席暮只会自惭形秽。他没有能够与席暮并肩而行的资本,他以后要靠仰望席暮的鼻息生活,那种不自由、不对等的感情他不想要。
走出厕所,陆挽朝碰到从包厢里出来的季同泽,挥手道:“走了。”
季同泽小声道:“挽朝,你有困难可以找我的,今天真是对不起。”
陆挽朝没说什么,逆着人流离开餐馆,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