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朝看了一眼短信,没有回复就熄屏了。
一分钟后,发短信的号码打了电话过来,显示其主人没有更多的耐心等下去。
陆挽朝收拾会议室,没有接电话,他不想接席暮的电话。
未接五个电话之后,陆挽朝又收到一条短信:“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知道我可以透过玻璃看到你故意不接我电话吗?”
会议室在三楼,落地窗的帘子没有拉上,从外面的确能看到陆挽朝的身影。
电话铃很快就响起,陆挽朝被席暮拆穿,不得不接电话。
“喂,席总。”
席暮直白地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陆挽朝心想席暮都看到了他,还不明白他不想接席暮的电话吗?
“如你所见,我忙着整理会议室,好早点下班。”陆挽朝不得不找个理由。
说到底,这件事托席暮的福,否则陆挽朝不用参与投资相关会议,导致他晚下班。
“下班后有安排吗?”席暮站在陆挽朝公司楼下,看着挽着衬衫袖子一边干活一边打电话的陆挽朝。
“有。”陆挽朝凭直觉认为席暮要约他下班后共进晚餐,干脆直接说他下班后有别的安排。
“那就把你的安排推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席暮甚至都没过问陆挽朝的意思。
“推不了。”陆挽朝直愣愣地说,其实他下班后根本没安排。
下班后,陆挽朝会回到他的出租房,简单煮点晚饭吃。
席暮笑着说:“看来我得给祁老板打个电话,我请不动你,你老板一定能请得动你。”
陆挽朝记得席暮明明说恨他,现在变着法子约他,或许是想证明给陆挽朝看,他席暮早就不是陆挽朝的小跟班。
被别人欺负得太狠的人,会想要在仇人面前一雪前耻。陆挽朝自认为应该满足一下席暮,不然席暮不会善罢甘休。
陆挽朝在美国读大学期间没少欺负席暮,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席暮来欺负他。
“别,你别打给祁哥,我和你去吃晚饭,你等我十分钟。”陆挽朝走到会议室的落地窗边,看到楼下的席暮正巧也抬头看他。
席暮长得很帅,男人味十足,他朝陆挽朝点点头,陆挽朝的心莫名其妙地漏跳一拍。
陆挽朝拉上落地窗的帘子,隔绝席暮的视线,收拾好会议室,临走前在厕所照镜子。
镜子中的陆挽朝头发潦草、胡子拉碴,早就不是七年前造型一定要完美的公子哥。
陆挽朝害怕席暮的视线,害怕席暮在心里嘲笑他怎么混成了这个鸟样。
手沾了点水,陆挽朝匆忙地整理发型,来到公司楼下。
“席总。”陆挽朝点头哈腰地和席暮打招呼。
陆挽朝觉得自己讨好席暮的姿态太明显,他又没有更好地办法。如果他用七年前那副拽了二五八万的模样对待席暮,席暮一个不高兴就让祁哥辞退他,他就完了。
“私下里不用叫我席总,叫我席暮就好了。”席暮嘴上客气,实则态度冷硬。
陆挽朝感受到席暮是忍着恶心在和他交流,他想不通席暮为什么要这样做。席暮真的恨他,无视他就行了,何必要惺惺作态地来找他。
以前,陆挽朝给席暮取过很多恶心吧啦的小名,譬如“小暮”、“暮暮”等。陆挽朝觉得小名的发音很像牛叫,还叫席暮为“小牛”
“牛牛”。
那时候,席暮总是温柔地笑着,任由他胡闹。
现在,席暮的眼神里都是对陆挽朝的厌恶。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路边,很是惹眼,那是席暮的车。
戴着黑色手套的年轻司机打开后座的车门,陆挽朝跟着席暮上车。
陆挽朝与席暮坐着隔了一个身位的距离,席暮的姿态放松,陆挽朝紧张的手蜷缩着放在口袋里。
陆挽朝很久没坐过豪车了,不免怀念曾经换跑车如换衣服的日子。
“你想吃什么?”席暮没有过多地看着陆挽朝,他能明显得感受到陆挽朝的不自在。
“随便。”
席暮报了个地名,“我朋友新开的餐馆,一起去捧个场。”
去给朋友的餐馆捧场,怎么想都应该带一个小网红或者模特,带一个工作一天的老男人太不合适了。
尽管陆挽朝心里吐槽着,嘴上却说:“好。不需要我请客吧?”
席暮心情似乎更差了,“不需要。”
陆挽朝想到空空如也的余额,完全不在意席暮的反应,道:“那就好。”
餐馆在港城热门的游客旅游地段,陆挽朝之前有看到过网络上的探店视频,口碑不错的一家新店。
店门口的游客排着长龙,服务员引领席暮和陆挽朝进入提前预留好的包厢。
包厢在最安静的一个角落,有相当好的私密性。
服务员打开包厢的大门,里面已经有人了,他们热烈地与席暮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