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台道:“那姓林的鬼鬼祟祟,肯定没安好心。”
何致鄙夷道:“听说她在跟林恕心争许清玦,争得死去活来呢!咱们别理她,随便她闹去,反正不关咱们的事。”
聂云台心想,林恕心这个蝎子精就应该跟害人精许清玦一辈子百年和好,莫要出来祸害别人才行,可不能被林宛心给破坏了!
悄声道:“要不咱们偷偷跟过去,看看林宛心想做什么,万一她闹大了,咱们今日也讨不到好去。”
何致觉得有理,点头道:“也是,今日我也在许家,万一她做出什么丑事,咱们大家都要受她连累。走,跟去看看!”
当下两人也鬼鬼祟祟,悄悄地缀在林宛心后面。
两拨人一前一后,跟着许清玦来到一个僻静精致的院子,何致和聂云台在院子外面止了步,林宛心却直接跟了进去。
许清玦的小厮守在屋子外面,见林宛心紧跟过来,忙道:“表小姐,我们公子正在里头换衣服,他吩咐过不让别人进去,您还是请出去吧!”
“别让他杵在门口碍事。”林宛心哪里肯听他的话,示意跟来的两个丫鬟去拉开他。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架住小厮,把他往廊子下拉,小厮不敢得罪这位表小姐,自然不敢反抗,只得焦急道:“表小姐,公子吩咐过,不让人……”
话未说完,林宛心已越过他,推门而入。
许清玦刚褪下被茶水打湿的披风,忽见林宛心冲了进来,脸色一沉,道:“三表妹,你这是干什么?我正在换衣裳,仪容不整,你有事出去再说。”
他褪下披风后,露出里面的雪白卷云纹直裰,把他挺拔清隽的身形衬得孤松积雪一般,那秀逸绝伦的脸庞更似出尘皎月,清辉慑人。
林宛心两眼冒光,心如鹿撞,扬手扯下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
“你干什么?”许清玦莫名其妙,“快出去!”
林宛心对他的话宛如不闻,反而又把身上那件遍地绣缠枝芍药银红褙子也解了下来,露出缠裹着玲珑有致的少女腰身的牙白中衣。
许清玦隐约明白她要干什么了,眸中涌上怒意,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宛心已一个急步撞上来抱住他,叫道:“表哥,我好喜欢你,你娶我吧!”
院子外面的聂云台和何致听到这话,惊得耳朵都抖了一下,这林宛心胆子可真大!
许清玦两条手臂高高扬起,避免触碰到她,隽秀的眉宇蹙成一团,沉声道:“休得胡闹,你快出去!”
林宛心紧紧抱着他,嚷道:“我不!现在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又这样抱着我,有损我的名节,你要对我负责,娶我为妻!”
许清玦一向温柔谦润,听了这话,着实忍不住,怫然道:“胡说八道,是你自己死皮赖脸,我可没碰到你!”
林宛心娇声笑道:“可这谁又说得清呢?现在你我衣衫不整,又这样抱在一起难分彼此,表哥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啊!”
聂云台和何致听到这里,不禁面面相觑,何致红着脸道:“快走,遇上这种事,算是咱们晦气……”
一语未毕,忽听里面传来“嗤”的一声大响,似是裂帛之音,跟着又听许清玦大惊道:“你干什么?恬不知耻,滚出去!”
何致见聂云台一脸懵懂,低声道:“快走!可不能让人发现我们来过,他们做丑事,可别连累咱们!”
聂云台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拉着何致往一条小路上跑去。
没跑多远,两人远远见得一名华服少女带着两个丫鬟匆匆往这边走来,却是林恕心。
何致想了想,大声道:“林二小姐,你快去看看许三公子吧,不然他就要变成你的妹夫了!”
林恕心顾不得她的话是真是假,遥遥向她施了一礼,赶紧带着丫鬟往许清玦的院子奔去。
聂云台不解道:“你跟她说这个干嘛?不是不要让人发现我们来过么?”
何致道:“那许清玦毕竟是个罕见的美男子,若是让林宛心得了手,那可真暴殄天物,虽然这林恕心也不是什么好货,至少容貌才华上佳,我觉得没那么可惜。”
林恕心主仆三人匆匆来到许清玦的院子,还在院墙下就听到了林宛心的嚷嚷声。
“表哥你别推我,反正你娶定我了,哎别推我,我不走,你再推我可喊人了!”
林恕心已明白了七八分,但她并不进去,只嘱咐两个丫鬟:“你们进去,把林宛心拖出来!”
两人得命,火速冲进院子。
走廊上攒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似是在扭打,口中大呼小叫的。
只见林宛心身上只剩一件牙白中衣,领口还被撕烂了一大块,露出贴身穿的菱花粉红小衣和大片雪白的胸脯,同样衣衫不整的许清玦则扭着她的双手,正死命把她往外推。
林宛心的两个丫鬟则架着许清玦的小厮,拼命拦着他,不让他去营救自家公子。
林恕心的丫鬟跟在主子身边久了,早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更与主子同仇敌忾,当下两人直接冲上去扭住林宛心,喝道:“三小姐,我们姑娘叫你快回去!”
真是天降救兵,许清玦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