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来找我修手链的?”安娜诧异,听秦怿描述哨兵的工作,动不动上刀山下火海的,安娜挑选材料时用了耐高温又耐极寒的特殊材质,还做了好几次实验保证它坚不可摧才交予秦怿,这能被弄断确实匪夷所思。
“呃……”被这一问,闹得秦怿和江恒都有些尴尬,江恒蹭了蹭鼻尖,把事情的起因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安娜。
安娜愣了半晌,堪堪挤出一声,“喔,那你真够有劲的。不过别担心,交给我能修好!就是最近订单不少,很多客人都指定了特殊日期,看在跟怿的关系上,我也没法让你们插队了。”
“没事,我们不急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安娜!”秦怿接过话。
“嗯!一开始确实难,但坚持下去,喜欢我作品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怿,你真是我的福星!”
“哪的话,是你自己厉害又足够努力,我充其次就提供了些情绪价值。”
“太谦虚了怿!我敢说没有你,也很难这么快有这家店!”说罢,安娜又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像风铃,清脆悦耳,听到的人也会被她感染。
“好了,我还以为你来找我定制新东西呢,他人都带来了,要说婚礼没那么快,那情侣饰品不想安排下?先说好来啊!我送你,不许再给钱了!”说罢,安娜便自顾自地打开一扇扇橱柜门,滔滔不绝的,逐一向秦怿展示她最近淘到的宝贝。
各式各样的珠宝瞧得秦怿眼花缭乱,他不太懂这个,但还是被一颗光泽亮眼,颜色均匀,切割漂亮的蓝宝石吸引去了目光。
“最上面那个,蓝宝石挺好看的。”秦怿抬了抬下巴,向正推着梯子上蹿下跳的安娜示意。
“这个?哦旁边那个。可以啊怿,这个可是七克拉的皇家蓝,我从拍卖会上淘到的,眼光够好啊!”安娜小心翼翼将装着蓝宝石的盒子捧在手心,在秦怿面前展示,蓝宝石的颜色纯正,明明没有太强的灯光照耀,却不停地闪烁着耀眼星芒,好似那天从房间的阳台往外看,那片被冬日暖阳笼罩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瞧得秦怿心头一颤,就听见安娜有些为难地开了口,“怿,你要是看中这个,我可能不太好送你俩,一来呢,这个宝石不适合再切割,不太好做情侣手势,二来就是,拍卖场上好多人都喜欢这个,价格实在是有些高,我……”
还未等秦怿接话,一旁突然响起一声坚定,江恒指了指蓝宝石,“我要了,怎么订制?怎么给您付钱?”
秦怿偏头看向江恒,刚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时,就被安娜下来暂时的逐客令,“识货!怿,那我给你泡杯咖啡你坐会?我得跟江恒去私聊下啦。”
这是安娜的规定,给客人打造的饰品都需要跟当事人详细私聊,江恒才是这块蓝宝石的购买者,秦怿理应要给他们空出私聊时间。
“不麻烦了,我出去抽根烟。”说罢,秦怿作势要出门,被江恒一把拉住,给他有些松松垮垮就要漏风的围巾裹紧,才将人放走。
“嘶,江先生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想要做情侣饰品,我还是那句话,这块蓝宝石不太适合。难道说,是要给怿送的礼物?”安娜拿出她的笔记本,一支圆珠笔被放在人中上,嘴努起跟鼻子一起夹住它,有些苦恼地撑着脸,盯着江恒看。
“叫我江恒就好。是的,我想买来给秦怿当求婚戒指。”
话音刚落,安娜激动地一拍手,把江恒吓得肩膀一耸,“完美!你早就想跟怿求婚了是吧!秦怿还跟我装什么矜持!你俩也真是的,诶你们这一个一个的!”
激动劲过后,安娜推了推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快滑到鼻头的眼镜,拿起圆珠笔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随即正经道,“那,来跟我讲讲你和秦怿的故事吧。”
第三支烟秦怿抽到一半时,一旁的木门打开了,虎皮鹦鹉发出几声“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安娜嘹亮的声音紧随其后,“慢走啊江恒!设计图纸画好我会给你发信息的!拜拜,你俩有空来找我玩!”
秦怿偏头看去,见江恒从屋内探出身子,径直朝他的方向走来,安娜在江恒的身后努力冒出个脑袋,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便笑着应声道,“好啊,拜拜。”
秦怿将手里的烟熄灭,也往江恒的方向走去。
天上开始飘雪了,江恒撑起一把黑伞,揽过秦怿的肩,悄然把伞面往秦怿的方向倾斜了些许。
“笑这么开心,跟安娜聊什么了?”秦怿抬眼见着江恒从离开店里就止不住的笑意,看得他心软,便询问道。
“聊了你,关于你的。”江恒侧目与秦怿对视,声音认真得像在宣誓。
“给我的惊喜啊?那现在可别告诉我。”秦怿朝他挤了挤眼。
“安娜好神奇,只是跟她说了个故事,就能画出一个概念图。你怎么认识她的?”江恒的神色看起来在回忆跟安娜的聊天,眉眼间含着惊奇。
“我那时在考虑你的成年礼物,购物平台上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味。安娜是我在资讯平台上刷到的一个珠宝设计专业的学生,她的作品集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个故事就能设计出一个贴合又特别的作品,我便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
“安娜的家人并不太支持她做这行,觉得沉没成本高又不稳定,不如找些不限专业的稳定工作。可安娜不服输,就是想闯出些名堂,打造自己的品牌。我联系上她的时候,她刚和家人大吵一架,还被断了生活费,那会她刚租下这个店面,手里根本不剩多少钱了。当时跟她聊完声纹手链的设计思路后,我付了三倍的钱给她。除去材料本身和人工费用,我说这条手链应当再包含一部分价值费用,因为这是送给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的,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这么称心如意的设计,所以理应再给她付一笔价值费用。”
“这多的钱刚好能负担安娜至少半年的房租和基本的生活费,她或许看得出来吧。但我没想太多,就是觉得见到一个投缘又这么有想法的人很难得,我很希望她能一直做下去,毕竟我真的很喜欢她的作品。”
秦怿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雪越下越大了,江恒将他搂得更紧,伞面被压低了许多,不让风雪飘到他身上。
秦怿深吸了口气,突然停下脚步,偏过头去与江恒四目相对,“当然最重要的是,能为我设计出这条要送给你的特别礼物,我很感激她。”
江恒瞬间定在原地,张了张嘴,半晌才出声道,“我就说你真的很好。”
秦怿被江恒真挚的目光盯得脸热,不好意思地将围巾往上扯了扯,挡住了小半张脸,喃喃道,“举手之劳而已,也没……”
“可以亲你吗?”话音未落,眼前那张脸忽然凑近,江恒抿了抿嘴唇,声音很轻,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秦怿将围巾扯下,倾身贴上他的嘴唇,黑色的伞为他们打造这冰天雪地里不被打扰的小小一隅。
伞面被江恒压低了更多,两人全然被笼罩在内,吻像这场雪一样,突然的,轻柔的,又渐渐变得急促的。
直到不远处响起小孩子在街道上准备打雪仗的动静,江恒才松开了秦怿。
两人的气息都不太稳,不知是不是与安娜的交谈让江恒动容,他的眼里一直含着就要溢出的笑,看得秦怿心痒,又凑上前啄吻了他的脸颊和嘴唇,最后贴着江恒的耳尖轻声道,“以后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秦怿想表达的只是以后想亲就亲,没必要这么礼貌的询问,但江恒可能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再加上下午那声一晚上都是你的,晚上秦怿直接被折腾到大脑宕机。
洗完澡后,江恒在床上帮秦怿揉腰,秦怿总算缓过些神,才想起纪蓉嘱咐要问江恒的事,但秦怿觉得没必要询问了,他直接用了陈述句,“我妈说,新年来家里过年吧。”
江恒抚在秦怿腰上的手一顿,俯下身跟他耳鬓厮磨好了会,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