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热,夜晚的知了便叫个不停,时不时穿插几声呱呱。
三个字脱口而出后,韩枯的眼睛一下变得晦涩,他瞬间恢复到两人初见的模样。
沉默,疏离,冷厉到令人害怕。
韩枯:“知道了。”
压在身上的男人终于离开,谢灵智感觉双腿凉飕飕的,他抬手拿裤子,被拉住。
裤子的另一端在韩枯手上。
目光相撞,谢灵智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男人下方,鼓鼓的,特别精神,他把裤子抓的更紧。
谢灵智:“二…二哥,我自己可以穿。”
少年脸上又出现熟悉的戒备和恐惧,韩枯沉默的瞳孔泛起波澜,把裤子从他手中扯过来。
韩枯:“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力气太大,谢灵智整个人往前动了几厘米,痛得他灵魂都要升天了。
韩枯:“怕我这样对你吗?”
谢灵智感觉大腿被人用力抓住,又轻轻分开。
韩枯的表情很恐怖,手上的动作却有分寸,没有把谢灵智二次弄伤。
谢灵智眼睛瞪圆,几乎忘记呼吸,脸上一片空白。
谢灵智:“二…二二哥,有话好好说,我还是个病人!!”
他真的很怕,双腿忍不住颤抖,韩枯执着的凝视他:“怕什么?”
第二次问了,谢灵智脑海闪过一道光,几乎在瞬间,他眼眶中泛起泪花。
谢灵智:“二哥,我怕疼,太疼了。”
放在大腿的双手缓缓松开,韩枯垂眸,看见他泛红的眼眶,摸了摸他的脸。
韩枯:“别哭了。”
他的手刚放上去,泪花变成泪珠,夺眶而出。
韩枯手一僵,他想起那晚,少年从头至尾都在哭,疼了哭,爽了也哭,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掉。
他的呼吸变重,眼神晦暗幽深,身体的反应更直接,直挺挺挨着谢灵智的小腿。
感受到小腿上的温度,谢灵智都忘记哭了,视线往下,不止精神,还恐怖的要命。
他僵硬抬头,撞进一双饿狼般的眼睛。
谢灵智:“二哥,能…能把我裤子穿上吗?”
韩枯:“好。”
穿了无数次,谢灵智第一次亲眼目睹韩枯给他穿裤子的样子。
他的腿被男人握在手心,像个漂亮精致的玩具。
和男人粗糙的手比起来,这双腿确实漂亮,怪不得那晚被抓着又亲又咬。
思想好脏,谢灵智痛苦的闭上眼,他感受到裤腿套进去,接着被子盖到身上。
房门拉开,隐约听见水声,没多久,韩枯甩着一手水进来。
白天为了方便吃饭,谢灵智躺在外侧,韩枯从床尾爬上,睡在里侧。
灯光闪烁刺眼的光芒,开关在床头柜上方,距离太远谢灵智碰不到。
灯亮着,谁也没提关,谁也没去关。
谢灵智闭眼,呼吸规律,好像睡着了。
咯吱。
床板一响,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谢灵智,他的睫毛微微颤抖。
啪嗒。
灯关了,韩枯躺回去,黑暗中,他眼神锁定少年苍白的侧脸。
韩枯:“灵灵。”
称呼就是那晚变化的,谢灵智在痛苦的欲望中,听男人喊了几百遍。
他假装睡得很沉。
韩枯:“晚安。”
第二天,谢灵智可以下床慢慢走几步了,不过无法弯腰下蹲,上下床还要韩枯帮忙抱。
谢灵智走路的姿势怪异,一步一步挪到院坝,韩枯跟在他身后。
不远处,韩荣杵着一根棍子,三人对视。
韩荣慢慢走近:”伤了腿应该要多卧床休息,怎么出来了?”
谢灵智:“屋里太闷,出来晒晒太阳。”
韩荣指着摇椅:“坐着晒吧。”
谢灵智:“不了大哥,我喜欢站着。”
聊了两句,韩荣又绕着院坝走路,他现在除了身体太过消瘦,看着和常人无异。
下午三点的太阳偏得厉害,将男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谢灵智被他的影子笼罩,声音很低。
谢灵智:“二哥,你应该猜到了下药是谁吧。”
吃了三天流食,少年更加单薄,韩枯垂头看着他柔软的发顶:“嗯。”
谢灵智整个人撑在摇椅上:“大的咱们没办法,对付小虾米总没问题吧。”
韩枯知道他说得是谁,事实上第一天晚上他就去过赵寻文家,结果自然是躲起来了。
韩枯:“明天去。”
两人对话间,几个中年妇女嗑着瓜子路过。
韩荣与她们打招呼:“刘婶,三姑…”
“不错呀,脸上都长肉了。”
“别说,这看着俊多了,一点不比韩枯那小子差。”
几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幸灾乐祸,又像同情,时不时往他身后瞧,违和感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