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离玉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死死盯着林溪泷,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什么,可眼前之人的双目好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怎么,摄政王担心本宫洗清罪名之后你会控制不了本宫?”
林溪泷总觉得有些烦躁,但这种烦躁并不是对安离玉,而是原主。
她又不能主动承认她并非原主,就算承认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原主所做的那些事情她永远也没办法从自己身上洗清。
而现在安离玉愿意跟她亲近,是不是也因为她顶着“曾经爱人”的身份?
林溪泷和原主的样貌确实是一样的,恐怕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挤走”原主控制这个身体。
但安离玉和“林溪泷”拥有的所有回忆都不是和她,而是和那个一直在伤害她的原主。
“公主殿下与其在这刺本王,不如好好想想除了本王还有谁那么想你死。”
安离玉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林溪泷现在说的这些话究竟能信几分,姑且当做她暂时保住了安屿墨和红袖,对于这个结果她已经非常满意。
她觉得林溪泷十分奇怪,对方做这么多,最后无非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利,既然已经不在乎名声,那为何不直接篡位?
要论权利,自然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得到的权利更大。
当初林溪泷放着安逸的郡王不当要入军队上战场,要当权臣,是为了安离玉,那现在的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既然谈不拢,那今日就这样吧,摄政王请回,本宫乏了。”
安离玉直接一个翻身从林溪泷怀中钻出来,她侧头靠在枕上,发丝凌乱,像一只刚刚从什么角落里钻出来的矜贵猫儿,动作间衣衫有些散乱,露出了印在锁骨上星星点点的痕迹。
林溪泷躺在外侧盯着安离玉看了许久,她对这位公主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日跪在大殿外清冷易碎的模样,现在的她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看着还是十分瘦弱。
安离玉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久了她都已经睡着了林溪泷还未离开。
这里是摄政王府,真要强硬一些赶人想来是赶不走的,于是她也就随她去了。
林溪泷其实并没有待多久,安离玉睡着之后她就离开了,她打算去一趟户部先把卡着不给安屿墨的粮草放出去。
户部尚书亲左相,眼见着好不容易安离玉和安宁月都倒了,左相一脉当然想让安屿墨活着回来。
毕竟虽然还有几位陛下那一代的亲王觊觎着那个位置,可更名正言顺的应该是安屿墨这位唯一的皇子。
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突破林溪泷的封锁给远在边境的景王雪中送炭,这样“患难见真情”的机会可不多得。
但林溪泷咬得实在太紧了,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如今这位摄政王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突然打算放过景王,机会再次落入他们手中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这几日林溪泷的行事作风变化很大,其他人虽然觉得疑惑,也会担心她这么做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可眼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畏首畏尾的人在朝堂之中是活不下去的。
皇帝大多数时候并不管朝堂之上的纷争,每日的朝会倒像是替林溪泷开的,她变得好说话了就总会有些人开始放肆,一步步试探如今的她的底线。
“不知英王之事过去这么久了摄政王大人查的如何?皇族犯法与庶民同罪,长公主残害手足证据确凿,摄政王说要查陛下和我等都让步了,如今也该给个交代了吧?”
“是啊,况且一直让公主待在王府也不是办法……”
“都说公主和摄政王老死不相往来,依臣看……这怕是谣传吧。”
要是换做以前,谁敢在这大殿之上如此阴阳怪气林溪泷,这话就差没直接说是林溪泷和安离玉一起设局铲除英王了。
林溪泷最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不在朝堂之上跟这些人呛声纯粹是因为懒,她还没去找他们麻烦呢这些人就如此上赶着送死。
不过,她倒也是从这些人的态度中判断出了某些事情。
因为她的到来,原主预言未来的能力恐怕出了很大的差错,而且她本人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跟她斗一直当缩头乌龟躲在背后是不可能赢的,原主总是要出来露面的,现在就看她究竟能藏到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