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书怎么如此在意本王和公主之间的过往?听闻你最近迷上了戏楼里的一位伶人,还拿对方生病的妹妹做要挟要对方委身于你,恕本王直言,江尚书今年也五十好几了吧,有这精力还不如去好好管管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免得您百年之后他们将家产挥霍一空流落街头。”
她手里可掌握着不少人的黑料,如今随便抖了一个出来,这事对于江尚书来说影响不大不小,能证明他私德有亏,但大概率发散不起来。
就算给他安个皇城脚下仗势欺人的罪名他也可以通过继续威胁那名伶人摆脱。
林溪泷这个时候挑这样一件事情捅出来只是为了警告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要清楚,如果他不清楚,林溪泷对于他那几个儿子做的腌臜事也可以口无遮拦一些。
果然,她话音刚落,江尚书就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差点说不出话。
“摄政王!你!你!”
江尚书吹胡子瞪眼,手指着林溪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主要是林溪泷说的那些东西确实是真的,在场的人大多也都清楚,有些事情私底下闹闹就算了,如果被搬到明面上对他们谁都没有好处。
“本王怎么了?还请江尚书赐教。”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神色也十分淡然,完全没有将江尚书放在眼里。
明明以前的林溪泷比现在还要嚣张的多,那时候他们能忍,乖乖夹着尾巴做人,但最近林溪泷的“示弱”显然让这些被打压已久的老臣有些膨胀。
再加上景王不日便要回京,好像只要对方一来这位在盛京中甚至凌驾于陛下之上的摄政王就会被从神坛上扯下来一样。
“摄政王终究只是一介女流,管这些事是不是不太好?”
江尚书完全是靠憋着的一口气说出这话,当下并没有考虑后果,他话音落下之后,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激情褪去,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如坠冰窟。
如今在这大殿之上站立着的女子虽然不多,但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占了快一半。
从大盛开国至今女帝都有三位,他这话不仅将如今大殿之中剩下的各位女官骂了进去,还同时诋毁了前朝的几位女帝。
“放肆!”
皇帝一把抓起面前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掷了出去,茶杯碎裂在江尚书的脚边,他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其他人为了不触皇帝的眉头也一起跪了下去,唯一还站立在原地的就仅剩下林溪泷一人。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臣昨夜一夜未眠脑子不清醒,臣有罪!”
“本王也不愿管江尚书这些阴私之事,江尚书昨夜辛苦,那伶人被你折腾得去了半条命,他扰得江尚书一夜未眠,这倒是他的不是,如此贱籍乱棍打死如何?对他来说倒也算是解脱。”
林溪泷借着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往江尚书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找准位置跪下的时候顺便用另一只脚将茶盏的碎片踢飞,一大块碎片顺着力道直直插入了江尚书的膝盖之中,痛得他也顾不得体面与皇帝的怒火,惨叫出声。
“啊!”
“哎……陛下赎罪,臣一时没站稳误伤江尚书,臣愿意赔偿所有的治疗费用。”
首位上的皇帝没有理会林溪泷,他怒斥道:“女子可入朝为官是早在灵帝时期就已定下的规矩,且已写入律法中,江伯山,你要是对此有异议就去同灵帝说!”
灵帝是大盛的第一位女帝,她这个男子为尊的朝代成功坐上皇位,付出的是无尽的鲜血。
灵帝安筝联合当时掌权的将军,几乎将拥有继承权的皇子宗亲杀了个干净,唯一剩下的几人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只想活命,他们自废一只眼睛才勉强逃过一劫。
安筝在史书上被抠上了暴君的名头,她推行新政,开放女子入朝为官,可惜还未能完全废止纳妾制度就因积劳成疾去世,后面的两任皇帝皆是女子,但到如今,也确实有三代不曾出女帝了。
如今的皇帝也并非先帝的孩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他能上位是靠着皇后凌清竹本家与和他情同手足的异姓王林牧渊的支持,而林牧渊也正是原主的父亲。
“陛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臣有事禀告!”
出声的是一名气质如尘,身形单薄的女子,她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前南阳王府的嫡次女安郁初。
皇帝深吸一口气摆摆手,示意她说。
“臣要参户部尚书江伯山侵占良田,草菅人命,私吞军饷,纵子行凶,强抢民女……以及与摄政王勾结,澄羡楼刺杀英王嫁祸长公主!”
林溪泷:“……”
行,又我。
原主还真是造孽,别的就算了澄羡楼陷害安离玉的真的不是她,怎么这事儿已经没人信了吗?
她真的只是给安宁月下了个毒,最开始的刺杀真的不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