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宋恒已经告诉他,我还没死?
宋恒这头蠢猪,到最后还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真活该!
一阵快意过去后,我站在原地思考对策。
我没想到宋远会找我,更没想到他会抛出这么大的诱饵。
北城这种消息四通八达的城市,他想找到我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要去一个没人认识我,宋远也想不到的地方。
很快一个地方闪现在脑海里。
我的家乡,靖州。
靖州在北城的最西边,一个山沟围起来的小村庄。
我从未和宋柯说过,我来自靖州。
就算有一天找我的消息传到了靖州。
那儿的人听到邱智这个名字,恐怕也只能想到那个曾经被丢弃在垃圾桶的男孩,不会有人想到男孩长大后还会回去的。
可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先搞到一点钱,还有一张新的身份证。
之前宋恒帮我弄了一张,可现在所有和宋恒相关的一切都不安全了。
必须全部换掉。
我去了黑色地带,熟练混进人群中,免掉一张门票。
这里的人玩得很开,但出手也很大。
我跟在几个带着大金链的“孕夫”后面,偷了几个筹码,掂量几下,觉得差不多了,又去红灯区那边,用一个筹码和女人换了一顶假发和一身衣服,确认认不出脸后,才上了桌。
我胆子很大,手里没几个码却上了最大的桌。
“小妹妹,输了可是要光着出去哦。”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荷官手里的骰盅,在她即将停下的那一刻,手指在桌下动了动。
“我压大,你呢?小妹妹。”
“那我压小。”
荷官开数,两个五,一个三。
那人笑了笑,眼睛里都是不怀好意,“你输了哦。”
我也跟着笑,丝毫不慌张,弯腰将手里的剩下的所有筹码都推向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说:“再来一次。”
“就这点?你的筹码还不够格跟我再来一次。”
“要是这把我还是输了,任你处置。”
“哈哈。”那人笑起来,“红灯区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你又有什么特别的?”
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放在腰部往下,让他感受裙子下的私密。
“我跟她们可不一样,玩吗?”
他惊讶地挑挑眉,很快视线跟着手也向下划去。
我强忍恶心,往他手里凑了凑,还顶了一下。
他嘴角上扬,手上又捏了会儿,才拍了下我的背,说:“玩,哥给你这个机会。”
第二局,荷官停下那一刻,我先喊出声,“我压大。”
那人的脸色阴了下去,“那我要小。”
毫不意外,我赢了。
筹码归我,我对那人笑笑,准备离桌,手臂却被拉住。
“赢了就走?”
我笑着靠近他,手摸向他的耳朵后侧,轻轻一按,他便倒在了桌子上。
荷官刚要喊,我抓了一把筹码塞进她的手里,“这位先生喝醉了,你帮我把他送回去吧。”
周围混乱一片,赌徒只在乎手里的筹码,谁会在乎一个醉倒在桌上的人。
这样的手段,在之前那段没钱的日子里,我用过很多次。
说到这,我又想起刘家在饭桌评论我的那个词。
不干不净。
忍不住笑了,说得真是太他妈对了。
可我有底线,我没有和别人胡来过。
那些话是骗宋远的,他总说他只有我一个,结果却瞒着我相亲,结婚。
我不擅长说这些情话,但我才是真的,在二十年的人生里,只有过宋远这一个伴侣。
回靖州的路很陡,我坐在摩托车后面,竟然有些想哭。
温热的泪最后还是流了下来,流经鼻子,渗进嘴里。
原来眼泪不是咸的,而是苦的。
我后知后觉的又想起三年前的那次哭泣。
宋远,你真厉害。
被父母丢在垃圾桶都没哭的人,却为了你哭了那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