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发吃素，还有些存粮，但不多，虽是野菜粥，野菜多，米却没几粒，加上他们现在三个人开饭，长久下去也是坐吃山空。

谢长安只有一只手，不方便，谢宁就一口一口喂他。他身上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蔓延到脸上，和毫无血色的唇。

谢宁一边喂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谢长安一只手给他擦眼泪，有些顾不过来。

“怎么哭了？别哭啊！”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长安，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全是我自愿的不是吗？我很快就会好的，就像去年一样。”

然而谢长安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谢宁的眼泪更凶了，谢长安最怕他哭。

“我一只手给你擦眼泪怪累的，你继续哭我就好不了了。”

“别胡说！”

谢长安两只眼珠子都盯着他，傻乎乎地笑。

他还记得当时两人一同跳下悬崖，用力将谢宁紧紧抱在怀里，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来换谢宁活着，现实也很幸运，他们都没死。

“我们都福大命大，老天爷都不敢收的。”

“是前辈救了我们。”

“那个白头发？他看着年纪不大，头发怎么完全白了？”

谢宁摇头，“我也不知道，照他说的那样，年纪应该很大了。”

“老妖怪？！”

谢宁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让他听见！”

“我已经听见了。”白头发推门而入。

“你见过救人命的老妖怪？”白头发语气不善。

“长安他不是有意的，前辈莫怪。”

“我又不和小孩计较！”

谢宁心里不敢苟同。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救了你们，也是有条件的，你们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还打碎我的碗！”说到这里，他更气愤了。

谢宁赶紧顺毛，“前辈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一定涌泉相报！”

谢长安也点头称是。

“你们也知道了，我一个人在这林中生活了几十年，闷得很，你们虽然很麻烦，但是呢，也能给我解个闷什么的。我的要求就是，你们俩要给我当随从，负责挖菜、做饭、采药，开春过后可以再种点儿粮食，对了，顺便替我把这两间小屋修缮一下。怎么样？”

谢宁心想，并不过分，毕竟救了他们两条命，于情于理都应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只是……

“时间是多久？”谢长安开口问道。

“哟？还没做就想着走了？”

“不是的前辈，我们也还有家人。”

“哼！直到我愿意放你们走那天为止！”白头发得意地说，“你们也别想着自己偷偷跑出去，这林子，除了从悬崖爬上去，就只能从迷雾里走出去。但是除了我，没人有那个能力走出迷雾，不然你们猜这里为什么与世隔绝？”

“前辈……”

“别再说了，我的条件已经提了，答不答应你们自己看着办！”

谢宁二人面面相觑，对这突发情况感到措手不及。

如果真如白头发所说，断崖他们肯定是爬不上去的，而他们又对这林子不熟悉，野兽遍地，加上还有迷雾，贸然闯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