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之心领神会地接过,没点破他转眼的功夫便写好了信。
“多谢王大人!”
“保重,谢公子。”
王善之抬手捏了一下谢宁的肩膀,而后转身而去。
“公子,进屋吧,外面冷。”见谢宁站在院中迟迟不动作,亚谷开口劝道。
“亚谷,你想家吗?”
回应谢宁的是一阵压抑的哭声,谢宁深深吸了一口气,“进去吧。”
慕容雪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都是平日里他需要用的。连发布和冻疮药都有。
谢宁将缠着的纱布一圈圈剥开,是一把泛着银光的弯刀,精致小巧,整体不过谢宁小臂。连接刀柄的前端刻有隽秀的文字,一面是“安”,一面是“宁”,刀柄不规整,却触手温润,有独特的纹路,像一种野兽的角。
谢宁顿时就明白了谢长安为何要去北面打猎,那里有高山花鹿。东罗人都渴望拥有一把花鹿角所制的猎刀,那是他们视为最贵重的礼物。
谢宁心说:像个傻子。
手上却将弯刀握的愈发紧了。
这天夜里,谢宁生了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场病,而后高烧不退,人也不清醒,十分萎靡不振,短短时日就已骨瘦如柴。这阵仗把亚谷吓的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即便是隆冬的金陵,寒冷程度也比不上朝阳城十分之一。谢宁其实最怕冷,小时候挨饿受冻是家常便饭,没有饭吃尚且能忍受,衣不蔽体的寒冷却已经成了他此生的噩梦。但此刻,他却很怀念朝阳城的雪。
春节的前几日,金陵城迎来了第一场雪。朔风将木窗吹的吱呀作响,谢宁推开窗,接了几片雪,就被亚谷拿被子裹住。
“公子,你身子还没养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谢宁却很固执的要去院中坐会儿,亚谷拿他没辙,在一旁撑着伞。
谢宁想起去年今日,他刚得知自己的身份,心里还隐隐对谢家不满,可如今他却只想回去。
“亚谷,你说雪会下一夜吗?”
“明日能打雪仗吗?”
“公子,你身子不好,不能玩雪!”
谢宁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