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心想也对，今日一别，想再见面的确是难了。

李泽云趁无人的时候，将头上那根黑木簪子交到谢宁手中。

“师徒一场，为师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收下吧。”

谢宁点头，“谢谢师傅。”他将触手光滑生温的簪子攥紧，猛地跪下，给李泽云磕了几个头。

李泽云将他扶起来，转过身，摆了摆手。

慕容雪虽然气他自作主张，但还是心疼他，专门命下人紧赶慢赶，将他几年后的衣物都做了出来。

临行的前一天，谢长安做了许多桂花糕，让谢宁带着在路上吃。午后他们出门了一趟，小安似乎感应到了他要走，咬着他的衣摆，“呜呜”叫唤，谢长安他们骑着青风在前面跑，它就在后面追。

他们来到了朝阳城的城门墙上，外围是万顷良田，青苗正在茁壮生长。夕阳余晖照在他们身上，风景亦是很美。

“明天你就要走了。”谢长安声音闷闷的。

“你每天都在倒着数我走的日子。”

“我舍不得你。”谢长安紧紧抓住他的手，“你可一定要想我，不能忘了我。”

谢宁忍住心中的那丝酸涩，笑着答应他：“放心，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我向大将军讨了个信鸽，等你到了那边，我就给你传信，你可一定要及时给我回信。”

“好。”

“今年纳贡，我会求父亲让我同去，到时候我们就能见面了。”

“好。”

谢长安噗呲一声笑了，“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谢宁摊手，“那我应该说什么？”

谢长安一把拥住他，“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

这天夜里，谢长安最后是和谢宁一同入眠，二人相拥而睡，迎接明天的分离。

谢长安站立在昨日和谢宁一同看风景的位置，一直望着城门外逐渐远去的车马，直到没有一丝踪影。

马车内，时裕端坐在谢宁对面，见少年面色黯淡。

“舍不得？”

谢宁点点头。

“想哭就哭吧。”

谢宁没吭声，依旧平静，脑海中回荡着长安、阿轩、夫人、谢傅……很多，都是他来到这里认识的人，但如今都成了幻影。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爬过，像是幻觉。

另一架马车里。

脸色有些阴郁的男人，猛地放下捞起帘布的手，他气愤地饮了一杯酒，轻“呵”一声。

“老师是觉得这个学生废了，打算换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