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摇头,“想必还没有。”
“大靖是想用诸国王室后裔牵制诸王,以稳定朝纲。”
“聪明!”
“那么,阿轩就危险了。对了,阿轩呢?”
“他没事,”谢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就送他回宫了。”
谢宁:“就看今夜他还会提出什么苛刻条件。”
谢长安:“雨停了。”
谢宁看向窗外的小安奔向雨后的庭院,低头嗅着染着水珠的浅紫色花瓣,随后大爪一拍,那艳丽的花蕊便深深陷进泥中,无法翻身直立。
晚霞渲染之下的燕国王宫,有一层不可言说的光彩,格外庄重。自从春节过后,谢宁便再没踏进来过。不同于冬日的皑皑白雪覆盖之下的肃穆宫殿,此刻灯火通明,让人心里染上一阵淡淡的暖意。
但殿中的诸位燕臣此刻心中皆是一片凉意。
“燕王这朝阳王宫可与赵王的襄都一较高下啊!金雕玉琢,龙凤环绕,好不气派。”
说话这人正是白日里谢长安他们谈及的余常侍。
谢宁怎么也没想到,那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暴虐无道的佞臣,长相却不是理所应当的凶神恶煞、面目可憎,反而眉清目秀,头戴乌纱,着一身绛紫色衫袍,衬得此人长身玉立。只是,那傲睨自若的目光,却让旁人对其的好感大打折扣。
并且他一开口,众人便能清楚发觉,上扬的语调控制不住,变得有些尖细,他并非真正的男子。
“余常侍说笑了,霞光作假而已,不过是些普通石头罢了。燕王解释道。
余常侍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随意飘过席间众人,不在任何人脸上做一丝停留,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诸位大臣,都盯着余某作甚,可是余某脸上染上了脏东西?”
想必众人皆是震惊余常侍的真正样貌,才未曾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离开。
“常侍大人貌比潘安,这才教我等注目,大人,请。”
眼见着谢傅将杯中酒水饮尽,“谢丞相过誉。”余常侍抿了口酒,随后皱起眉头,“说句得罪燕王的话,这酒不及我院中香满楼的十分之一。”
“慈之!”在其身旁的时裕开口喝止他。
“老师,您不必说话。”他这话说得毕恭毕敬,可在旁人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余慈之”?谢宁在心中默念,这名字的寓意与其本人的行径,可谓是截然相反。
余常侍面色如常,拊掌两声,便有侍从送来了酒壶,熟悉的沁香让谢长安四人相视一望。
整座宫殿皆覆盖一团朦胧醉意,醉人亦醉心。
那人举杯开口:“诸位,尝尝?”随即一饮而尽。